也許幾十年了,他應該能看破也能夠走出那片陰影了。
三百年前,星夜道人奉了師命出山辦事,但一年後回山就開始隱居,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星夜的頭發一夜盡白!
那時候的星夜道行是天道門中最高的,他卻根本不在意,放棄了接掌天道門的機會,一直在祖師祠堂修行!
大家都看著他,驚訝於他竟然發了話的瞬間後……藍延之笑笑,點頭道:“長老說得不錯,我們真該親自去看看,六十年了,我們也該出去走走呢。”
無相真人又看向一塵子,後者卻是臉上有所憂色,無相真人安慰道:
“一塵師弟,依你看,呂桐傷得很重麼?”
一塵子頹然道:
“剛才我以為沒有太大妨礙,但現在才明白,他的經脈受損太過嚴重了,恐怕沒有十年是不能複原了。”
浩然堂裏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換做誰攤上自己的愛徒受到這樣的重傷也不會好受!
星夜道人微微笑了,走過去把上呂桐的脈象,閉上眼睛,手心閃過一道紅光,一片靜穆嚴肅的氣氛慢慢籠罩在臉上,片刻,天空竟然在諸位首座長老麵前暗淡下來,一片雲彩七色交集,一陣默默的暗香像春日落花漂浮在浩然堂,那失傳千年的異術,那亙古改判的傳說!
星夜身邊浮起一朵紅色的氣雲:
星移!
天道門失傳多年的頂級治療道法,天心至境後期才能施展的法術,有扭轉乾坤,改判生死的力量!
星移!
所有人都驚呆了!星夜道人一舉打破天下大局!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微笑著對一塵子道:
“一塵師弟,你放心,呂師侄不出三個月就能複原了。”
無相真人打心底高興起來,道:
“恭喜你,星夜,你終於回來了!”
星夜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道:
“師兄,我回後山去了!”
說完,也不管大家的眼神,隻是在經過清寒道人身邊時,停下一瞬,那憂傷的眼裏不經意落下一絲黯然,清寒道人輕輕道聲:
“三百年了,不是麼?”
但星夜像是什麼都沒聽到,徑自走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的背影,默默不語。
天道門諸峰一向相處平和,來往也比較多,這些年門內也算是團結一心,倒很是讓無相真人省了不少心,但最進幾年卻漸漸紛爭不斷了,門人心誌逐漸被凡塵俗世吸引了去,一些門人不再安心鑽研天道,惹是生非,他們往往都是偷偷下了山去,打著天道門的旗號讓天下修真界好不煩惱!
諸峰之間也漸漸出現一些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狀況,幸好這六峰首座間還顧念同門之情不會大打出手,私下裏肯定有小話免不了!
最與人無爭的隻有藏書峰一脈了,清寒道長收徒比較少,而且主要傳下的是天文地理,占卜星相,符紙變化等雜學,對天道講解研究,嚴格約束門人要緊守天心,清心寡欲!
想著這些凡事,無相真人暗暗搖搖頭,嚴肅道:
“諸位師弟,師兄,眼下,三首紋身妖獸出現於西北莽原枯林,也表示一些妖獸真的破除了符印,大戰將起,希望大家能顧念同門之誼,嚴格約束各峰弟子,鑽研我天道門道法,以匡扶濟世!”
所有人都站起來,打個揖手,齊聲道:
“是!”
無相真人接著發出掌門令,道:
“此次出山的弟子表現也算是揚了我天道門之威,希望各峰弟子以之為範!”
他轉過頭,看著蕭淩道:
“你好好在門內養傷,此次出去查看,你就不用去了!”
他繼續看著大家,然後對龍鱗峰首座藍延之道:
“藍師弟,這次出山查看,就讓何竹琪帶各峰首座一行如何?”
何竹琪是一行人中沒有受傷而且修為在三代弟子中較高的一個,寒山和蕭淩等都動用了本命真血,端是危險,讓何竹琪指路是再恰當不過,藍延之恭聲道:
“是,緊遵掌門師兄吩咐!”
無相真人接著道:
“本來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去,但掌門職責所在,不得輕易離開天都峰,天都靈峰一脈就由應玄長老替我去,諸位師兄,師弟一路當要小心應付,這一路上就讓一塵師弟負責總調度了!”
一塵子心裏也不知是喜還是悲,看著地上的呂桐,無相真人笑笑,道:
“放心,呂桐就讓他在我天都靈峰好好修養,這你總放心了吧!”
一塵子本來心裏就有些放心不下,而且一眾三代弟子出山,偏偏自己的徒弟弄了個生死不知,他心裏原本是極高的,黯然峰上弟子一向都以一塵子在天道門中修為僅僅低於無相真人而自豪,現在呂桐受了重傷,星夜又表現出非凡實力,他自信心受了些小小打擊,而無相真人卻不經意間讓他領隊,倒也算是輕微地補償了他一番。
眾人都沒有什麼意見,再次齊道:
“是!”
“既然這樣,你們三天後一早出發吧!”
無相真人看看天色,天空陰沉沉的,也許又要下雨了吧。
接著大家都退出了浩然堂,無相真人慢慢坐到椅子上,蕭淩近前道:
“師父……徒兒……徒兒給你丟臉了。”
無相真人搖搖頭,看著眼前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道:
“不,你做得很好,這次你沒有給天道門丟臉,也沒給師父丟臉,過來,讓師父把把脈,不要傷到了。”
“是。”蕭淩望著須發皆白的師父,眼睛不禁有些濕潤了,他把手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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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草屋,星夢居。
林風拉開窗,卻聽得鴿子們不如往常樣的安詳,一陣“呱呱”的叫聲好象甚為高興,翅膀輕輕在風中拍打的聲音響起,他有些驚訝,卻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坐在原本是他打算上去坐的大樹丫上,一個勁地拿了些小小草莓子喂那些鴿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