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公子出乎意料的順利,陸為想了一會,翻在地上對著四人:“弟子陸為給四位師父磕頭了。”說完朝四人各磕了九個響頭,四人進了這傷心斷腸樓,都沒有收過徒弟,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弟子,那份得意是不用說了,都搶著把陸為扶起來。幾人寒酸一陣,正式進入談話主題。但這次陸為隻說自己是浮雲山上土匪揀到的一個棄嬰,這次下山卻是為了遊離,長見識,以便以後回去。“回去?回去當山賊麼?”駱金花心下好笑,但終究沒說出口。莫言問他一身功夫從何學來,他倒說是自己的結拜大哥所授。於是四人都想見識一下陸為的火神掌。陸為想到自己自練習以來還從沒有全力出過掌也沒有以之對敵,自己也想看看自己有多大力量,便答應了。在傷心斷腸樓的後院,莫言把陸為帶到一處假山旁,示意他在那裏給大家示範下,陸為心裏略現緊張,卻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了那石頭旁。他深呼吸兩次,然後功運雙臂,既而是掌,一股巨大的灼熱力量瞬間從掌心發出,無窮的力量化作了熱力想那假山襲去。那假山倒隻是尋常石頭,在這一擊之下頓時出了塊黑黑的燒過的痕跡。在山穀中時何曾想到會這一掌麼?隻是寧願不會也不願。他慢慢的出掌,小小的少年。沒人知道他心中是苦還是悲!一掌如夢如煙!然後就是慢慢的石塊脫落。幾個老家夥都看了這一幕,想到了多年前江湖人一個談虎色變的人物:火神君!是的,火神君,隻是十年前他已死於楓林別城。但是現在大家眼中又看到了那個神掌,雖然還隻是一個十二歲多的少年發出的一掌,讓假山石塊脫落大家都是辦得到的,甚至讓它頃刻間化為粉塵也不是難事,但他們十二歲卻還沒有這樣的功力。他們自然不知陸為身體內還有方天虎的十年苦功,同時大家包括陸為都不知道的他的體內的那股不明力量早已經將他的經脈強橫地改造了。於是他習練起來是異常的迅速。第二天,吳戈答應讓他四處隨意走走。於是,他特地趁著起個大早,他已經是傷心斷腸樓幾個老江湖的徒弟了,自然不會再害怕有當乞丐的那一天,他斯斯然走出門去,那幾個老江湖頭天晚上興奮了一晚現在都還沒醒。陸為在城裏走來走去,不時將這玉陽城和那流波城作比較。流波城是天下有名的大城,文化,經濟,政治地位,交通地位都遠遠比玉陽來得重要,又是幾千年的老城,自然有其自己的魅力所在,而這玉陽卻是個三不管地區,垃圾極少有人處理,那些打更的更是沒有,城內工人全都是大劍派,幫派雇的把自家的處理出去也就算了。街道原本也是青磚鋪就,隻是積了許多灰塵和落葉,兩旁民房卻可以看出很多都已經年久失修。一片破敗。偶爾有幾個人早起的,起來了見到陸為卻都是冷顏相對,要不是陸為一身衣服看來還值些錢,不像是乞丐,那些人又猜不準這個小孩是何來曆,要不然早就衝上來搶劫一翻了。太陽已經升起,街道上漸漸人來人往。陸為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關注。玉陽城西邊一座莊園裏,一個錦衣青年慢吞吞地在太師椅上喝著茶水,麵前站了個管家樣人:“你說有一個少年進了傷心斷腸樓?”“是。”那管家臉上微微有些汗水閃現。“那傷心斷腸樓一直不理會我們四大劍派的事,也一直不插手江湖中事,常常都隻是惹到了才出手,多年了,這傷心斷腸樓竟然有了一個新人。”那青年放下茶碗,撫摩著自己精致潔白的手指,仿佛在看一件藝術品樣地:“馬上下去查明這少年的來曆!”“是!屬下這就去。”那人轉身去了。錦衣青年一臉發俊俏但其中卻含著幾分猙獰,他站起來,旁邊一個青衣童子恭敬地給他捧著一把裝飾豪華的長劍,他從那童子手上取過長劍,獨自走到後院去了,他一人來到一個亭子旁,那劍順手提在手中,那童子沒有跟來。天地之間全是劍影,每一寸空間都被劍光封閉。亭閣卻沒有一絲風聲,那劍就是一個光球,有規律地在方圓一丈地內遊走飛舞,然後那光球瞬間消失,化作一道光芒直直地斬向一棵花樹,那花樹攔腰而斷,紛紛揚揚地花雨在天地間飄灑開來。這是一次探索!風輕雲淡,花落花開!有人走進來,是那先前的童子:“公子,有……”話沒有說完,那劍光忽然回到了他手中,然後又飛出去。“啊!”鮮血飛濺,那童子先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砍掉了頭顱。隻剩一個無頭的身軀在那裏舞動手臂。那公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那童子身後的來人,隻見那來人稍微錯愕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這可是你今年殺掉的第四個童子了吧!”來人麵相白淨,一身藍衣,搖著白紙扇,書生打扮,卻有幾分漫不經心。“我早就給他們說過,我練劍的時候不許有人進來,他沒有記住,沒有記住就隻有死!”這錦衣青年不在意地敘說自己做的一切。“是啊,”來人附和道,“流香夜雨屋的劍法怎麼能讓一個不相幹的童子隨意看到,何況還是流香公子親手使出的劍法。”這句話不著邊的捧了流香公子一把,他有些高興地把劍回鞘:“不知波月樓的蘭月公子今天到來,找我有何事呢?你不回又告訴我那翠紅軒中又來了新人吧?”他說這話時把眼睛一眨一眨,很顯然兩人是老相識了,身為流香夜雨屋和波月樓的兩個江湖上最年輕的接班人,在這玉陽城內新占的據點內,兩大劍派的公子一身武功都已經是劍派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然而也同是浪蕩青樓之人。他們心狠手辣,卻又相互通氣。流香公子:君過江湖不流痕,手是花香夜雨夢。蘭月公子:蘭質慧根千年路,對月高歌離劍人。二人在江湖上各有名聲。那蘭月公子笑笑搖手道:“你隻猜對了一半!”流香公子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願聞其祥。”“昨天一個少年進了傷心斷腸樓,你可知道?”蘭月公子一邊說一邊走進了那涼亭,一個長相清麗的丫鬟早已捧了些茶點在石桌上放下,蘭月公子淫笑著摸了摸那丫鬟的手,然後道:“我已經拿到了那少年的資料!”流香公子跟在後麵,看著他的神情道:“這丫頭你要喜歡今天就可以要回去。”“哈哈,君子不奪人所愛。”蘭月公子大笑道,“那少年叫陸為,是從流波城那邊過來的,十二歲。”“其他呢?”流香公子對這個好象不怎麼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為什麼陸為一進城就進了傷心斷腸樓。“其他都不知道了。”蘭月公子也有些無奈道,“這少年進了傷心斷腸樓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要是他們知道陸為進傷心斷腸樓是為找客棧,他們可能就要昨天鬱悶半天了。玉陽城,落酒客大酒肆。一個大漢站起來對同桌的人道:“昨天,老子路過翠紅軒,小夢姑娘那個爽啊!真是讓人少活十年都願意!”另一個笑道:“你一個月才多少銀子,那翠紅軒是你能去的麼?”陸為正好在那櫃台上買了一壇黃山高露白酒,聽了想:不知這翠紅軒是個什麼所在,改天定要去見識見識。他買了酒正要出店,一個漢子喝醉了,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卻一下撞在了他身上,然後那漢子撲地倒了。他一桌的漢子全都站起來:“喂,小子,你幹什麼?把我們五爺撞了!”陸為看眼前這些人全都是滿臉橫肉,有些心裏發秫,道:“這不是他自己倒的麼?”其中一個站到他麵前來,那漢子像黑鐵塔樣居高臨下:“哼,反正你今天撞了五爺,你小子就別想走!”他看陸為一個少年,且以前沒有見過,雖然想有可能是哪家的少爺,但轉念一想這玉陽城裏的少爺自己基本都知道,卻沒見過這少年,當下就是認定是哪裏來的也孩子,橫豎是欺負定了。陸為可還沒有過主動與人打鬥的經驗,眼下空有火神掌卻也慌了神,他往後退一步卻正撞在一張酒桌上。玉陽城裏留下的有幾個是怕事之輩?全都起哄道:“打啊,打啊,小子,撞了人就想跑麼,哈哈哈哈,打吧!”陸為氣極,但卻一時間無法可想,他也想到一掌給人轟出去,但殺人對他來說畢竟難以接受,這一掌出去可就是人命關天,他哪裏知道這玉陽城每天都會因為打架鬥歐,言語不和而刀劍相加死上幾個的?人命太過低賤了,在這裏隻有絕對的實力才會生存!一個大漢突然出手,直接向陸為衣領抓來。“不!你幹什麼?”陸為驚得大叫!不管手裏拿的是什麼,奮力向麵前砸去,眾人躲過酒壇,陸為馬上趁著他們的分神向酒店外奔去。跑!跑!跑!那個少年獨自向前奔跑,後麵一群大漢尾隨著。陸為認了認路,拐一個彎已經來到玉陽城的主街上,再跑三條街就是傷心斷腸樓,但突然他感覺自己撞上了什麼,自己一下子被強烈的衝擊在地。他爬起來,隻見一個年輕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一身藍衣,麵相白淨,手中搖著白紙扇的書生打扮的公子。他身後跟了一大幫家丁打扮卻又全都背著長劍的人,這年輕人正是蘭月公子。蘭月公子被人一撞,臉色頓時變了,他雖然是一身書生打扮卻不是一個善心的主,“哼,好大的膽子!”啊群追趕的大漢一看眼前的蘭月公子,臉都變青了,都站到一邊,恭敬道:“蘭月公子!”陸為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眼前的人,就要繼續跑,但很快自己麵前已經是一片劍林。那群家丁一樣的人全都長劍出鞘,寒氣森森。陸為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怎麼一時間就已經是一片劍林。難道生死真的就那麼一瞬,人的生命卻又那麼低賤?他還是有些發呆,眼前這群人顯然不是善類。這時有個家丁在蘭月公子耳邊小聲說了什麼,蘭月公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手一揮,劍林不見了,道:“小兄弟,你就是陸為麼?”陸為很是驚訝自己的名字怎麼在這裏傳開了,隻是點點頭,他抿著嘴唇,望著蘭月公子,眼睛裏全是迷茫。然後他又把頭垂下,埋得深深。“嗬嗬,傷心斷腸樓就收了你這麼個新人麼?”“啊!”陸為醒悟過來,感情就是這樣,自己的名字已經被人熟知。“那我們就這樣走了?公子?”看到蘭月公子就要做出撤退的手勢,一個看起來很是圓滑卻又是慣走江湖的漢子道。“哼哼,我們還是走吧,畢竟是個小孩子。”蘭月公子不知道想到什麼。就這樣看著蘭月公子一行人遠去,陸為站在那裏不知道思緒又飛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