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將茶水泡好,擺上一些吃茶小食後,便是退下。這時,程南羽才半開玩笑道:“聽說顧兄弟是個武學天才,手握一柄長刀,打遍東陽學院無敵手。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哪裏哪裏,和羽王大人相比,我這點小本事,就不必說出來班門弄斧了。”顧無卿咳了一聲,道:“其實,這次想要羽王大人,是有要事相告。”
顧無卿從他的皮箱裏拿出長孫皇後交給他的那個木盒子,放在桌上,推到程南羽前麵。
“顧兄,你這是何意?”程南羽皺了皺眉,道。
顧無卿一看,便知道對方可能誤會了,連忙道:“這是令堂托我交給你的東西。”
“令堂?”程南羽一聽,勃然色變。他的母親,對於他來說,就是個禁忌,是個逆鱗,如今聽顧無卿提起,心中自然是掀起滔天波浪。
“是這樣的······”顧無卿將他過去一年和長孫皇後學習陣法天術的經曆簡要地說了一遍。
程南羽聽後,沉默下來,變得麵無表情。手掌死死抓住桌上的木盒子,浮現出蒼白的手骨。
三人在這種沉默不言的環境下待了片刻,顧無卿將一本書籍放在桌上,才是打破了沉寂,“這是令堂留給我的,是一道她自創的高階天術,《盤龍七衝陣》。我這一年,受令堂照顧頗多,無以回報,隻能借花獻佛,將這道天術也一同交付給你。”
這是,程南羽終於是回過神來,恢複了以往那種和藹的笑容,淡笑道:“顧兄弟不必如此。這道天術既然是家母贈予你的,你收下便是,我現在也不缺乏天術修煉。”
程南羽頓了頓,接著說道:“沒想到,你我之間還有這等淵源,你隨我母親學習修煉,也算是家母的門生。以後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我,能幫上忙的,我程某人絕不推辭。”
“謝羽王殿下。”顧無卿拉著洛紫琴站了起來,向程南羽作了個揖,告辭一聲,便是離開。
等到他們離開後,包廂裏剩下程南羽一人,他死死盯著那個木盒子,雙手有點顫,打開了木盒。
裏麵放置著一雙虎頭童靴,不過現在的程南羽的巴掌大小,手工惡劣,顯得有點粗糙,還有一些線頭沒有剪幹淨。虎頭童靴踩著一封信。程南羽把信拆開,裏麵白紙黑字,內容如下:
羽兒,我的孩子,你還好嗎?
這是媽媽在你小時候為你親手縫製的靴子,待卻沒能給你穿上。
原諒媽媽這十年來都沒有去看你。但是在外麵聽到有關於你的消息,知道你現在有成就了,媽媽也就放心了。
不要怨恨媽媽,也不要怨恨你的父皇。一切命裏皆有定數,不是嗎?
轉眼間,十年如一夢。多年來的心疾和逆天改命造成的反噬已經使我危在旦夕,估計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要來找我,讓我安安靜靜,毫無聲息的離開吧。媽媽已經知足了。
顧無卿是個不普通的少年,日後的成就未必在你之下,好生結交,非到萬不得已之時,莫要得罪。
長孫氏絕筆
萬玄曆七十二年八月三日
信裏的語氣不像是帝王人家的對話,反倒是像尋常百姓家的母親的諄諄教導。
程南羽死死攢緊信紙,手骨發白,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猙獰和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