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大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聽著李老頭和王小二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千真萬確啊大夫人！昨晚我就聽見靈堂裏發出老爺敲棺材的聲音，可嚇人了！”李老頭被嚇得口齒不清，“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事！”
“荒謬！”大夫人怒氣衝衝道。昨天被司徒玲氣得整夜睡不著，本來就處於爆發邊緣，現在聽到李老頭的稟報，又是大怒，“世界上怎麼會有鬼？有鬼也不能出現在司徒家！老爺生前孔武有力，正氣浩然，怎麼會鬼怪附身？！再亂說我就把你們倆逐出家門！”
也難怪大夫人那麼生氣，第一次聽到李老頭和王小二彙報之時，她連忙遣人去靈堂看個究竟，但裏麵沒什麼異常，不過是一些貢品和香爐倒落在地上而已。窗戶是打開的，大概就是強風吹翻的。
可弄清事情原委後，李老頭和王小二還是言之鑿鑿地肯定靈堂鬧鬼了。才使得大夫人怒不可歇。
“大夫人息怒。”二夫人勸道，這老李頭屬於她二房的奴仆，她也不得不出來說句話，“李老頭我知道，在我司徒家服侍了大半輩子，平時幹活踏實，為人也是耿直，斷斷不會胡亂說話的。我看不如這樣，今天晚上多派遣一些家丁小廝去靈堂外為老爺守夜，若是有事，咱們這麼多人，陽氣旺盛的很，就不怕什麼鬼怪。若是一夜無事，那就證明是李老頭這廝白天說胡話，到時再嚴懲也不遲。”
聽到二夫人的話，大夫人的怒氣稍微平複下來，點點頭，“那就依老二所言。李老頭聽著，今晚，你叫上十個家丁、十個護衛、十個丫鬟，為老爺守夜。要是沒事發生，明天我必定撕爛你們的狗嘴！”
李老頭身體哆嗦了一下，沒想到今夜還要為老爺守夜。但是大夫人的命令他又不敢違抗，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
······
一天下來，顧無卿對索索這個丫鬟無話可說。
不是索索懶惰，不願意服侍他，而是索索實在太勤快，而且善解人意，每當他需要什麼的時候，不用說出來，索索必定全都準備好了。
比如他早上起來，一個裝有溫水的銅盆已經放在床邊的架子上，還掛有毛巾。當他洗漱完畢，桌上就擺滿了豐盛的早餐。吃完早餐後，好喝解渴的茶水已經泡好了。服務之周到，讓顧無卿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但是這丫頭又極為敏感怕事，一看到顧無卿板著臉，或者自己有什麼沒有準備充分，立刻會一股腦地道歉，顧無卿勸也勸不過來。
要知道，顧無卿本來都是不苟言笑的啊！
無可奈何之下，顧無卿盡量使自己的臉色柔和一些，語調平易近人一些。為了就是不讓索索誤會。要是林皓在這裏，肯定會目瞪口呆，索索可能是唯一能讓顧無卿那麼溫柔的陌生人了。
下午傍晚時分，顧無卿在廂房前的院子裏習武，反複推演“拉天穹”和“飛龍在天”，脫下上衣，大汗淋漓。而索索在遠遠看著，手中還挽著幹淨的毛巾和衣裳。
索索全神貫注地看著顧無卿，眼睛似乎會發出亮光。
待顧無卿停了下來，索索立刻把水壺和毛巾遞了上去。顧無卿接過後，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他也不說謝謝，因為他知道一說的話索索又會立刻誠惶誠恐，不斷鞠躬道歉說什麼“公子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為什麼要這麼說這是我該做的”。
“索索，你今年多大了？”顧無卿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問道。
“剛滿十三歲。”索索眼中露出慌張的神色，不明白顧無卿為什麼要這麼問。
“十三歲，也到了覺醒的時候······”索索被嚇了一跳，立刻跪下來，給顧無卿磕頭，帶著哭腔道：“公子明鑒，小的絕對沒有這等非分之想。”
顧無卿也被索索嚇了一跳，不就是隨便說說，至於那麼激動嗎？他趕忙將索索拉起來，見她臉色慌張至極，白嫩的臉蛋上有著清晰的淚痕，眼眶中還有淚水打轉，額頭上也沾有泥巴，看起來煞是讓人心疼。
“傻丫頭，怎麼動不動就認錯呢？還有，你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司徒家有規定，除非是家主特允，不然一切奴仆丫鬟不許私自進行天途儀式，不論是自己還是給別人舉行，違者輕則逐出家門，重則亂棍打死。”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小，小的顧無卿都快聽不見了，“我絕對沒有想過覺醒，希望公子不要亂說，不然被夫人聽到，就肯定沒有好下場了。”
顧無卿的臉色瞬間黑了起來，這是個什麼家庭，如此草菅人命，目無王法，難怪大師姐在司徒家也呆不下來要離開。
“好了好了，我不說便是。”顧無卿拉著索索在石凳坐了下來，對於這個比自己小兩三歲，動不動就認錯的小丫頭，顧無卿是發自內心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