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不隻是後山,還有延綿不絕的山脈,其中不僅有森林植被,還有飛流瀑布,亂石荒川,毒瘴沼澤,洞天水澗,不一而足。
後山深處,有一大片起伏跌宕的草原山坡,中央是一座普通的草屋,但卻比一般的草屋大上一點。細看之下,會發現山坡上開鑿了許多石洞,每一個石洞中安置著不同靈獸,這些靈獸憤怒咆哮,卻始終掙脫不開那不知何種金屬打造的欄杆。
就在這些靈獸震天的怒吼中,草屋內有兩個老者,正在悠閑地對弈。
“老孔,我說這樣真的合適嗎?那兩個娃子的天陽考核你居然讓我放出三頭下應七重的靈獸,其中更是有琉璃雲蛟,這怕是東陽史上最難的天陽考核吧?”寶長老拈了一個“馬”殺入敵營,大有萬軍之中取將之首級的霸氣。
靈獸也算是東陽學院的財富之一,靈獸堂自然也歸寶長老管。
“嗬嗬,這兩個孩子可不能按常理計。何況我也沒預料到那豹子居然和九紋碎金虎內訌起來,這已經讓他們撿了個大便宜了。”孔長老拈起了一個“象”,這個“象”隱藏在亂軍之中,沒想到竟能殺出來,一下子吃掉了孔長老的“馬”。
“這兩個娃子都不能小看,尤其是那個顧無卿。”寶長老步步緊逼,使用連環炮之計,“老朽活了那麼多年,自從成了天憂之尊,第一次看錯人。原本不過五等天賦的小子,如何能後者居上,力壓眾多天才一頭?我還真看不透。”
“罷了,學生自有學生的機緣了,我們是老師,負責教書育人,理那麼多作甚?”孔長老的連環炮早已準備了好久,按兵不動,看見寶長老按捺不住,總算是有機可乘。
“將!”
“不算,不算!重來!”寶長老頓時目瞪口呆,隨即不甘心道。
“罷了,我還是去看緊那兩個孩子吧,尤其是無卿,每一次都能搞出個大動靜。”孔長老走出草屋,望著藍天白雲,茵茵綠草,呢喃道:“以武入道,以證道果?我東陽也要出一個武學天才嗎?究竟是誰,暗中指導他的武學呢?”
······
顧無卿下意識地將洛紫琴護在身後,將一個小包袱交給她,裏麵裝有玉瓶、蓮子和錦囊。他低聲道:“待會我先引開這個琉璃雲蛟,你快點把紅碧果摘來,放入玉瓶中。跑遠了再取出來和蓮子一起埋在地下,撒上九息秘壤。行嗎?”
“你怎麼辦啊?”洛紫琴抬起睫毛,眸光流轉。
“我自有把握,大不了你弄完後來幫我便是。”顧無卿道。他清楚,這琉璃雲蛟可不是昨天的九紋碎金虎可比的,且不說那頭九紋碎金虎受了重傷,哪怕是全盛時期都不是琉璃雲蛟的對手。
“好,我會盡快的。”洛紫琴點頭,隨即不再猶豫,退到一旁。
顧無卿深呼吸一口氣,抽出裂空無明刀,往琉璃雲蛟一躍而去。
“孽畜,這邊!”
顧無卿使用天華幻步一下近身,但他不是天憂之尊,不能停留在空中,大刀一掄,沉重的裂空無明刀砍向琉璃雲蛟的頸脖處。
“哞哞——”
琉璃雲蛟一聲巨吼傳來,竟形成陣陣氣浪,湧向顧無卿。刹那間,山林震動,群鳥四散,顧無卿與洛紫琴隻覺心髒仿佛在劇烈地震動,一時間血氣上湧,臉頰通紅。
但顧無卿可不是一道吼聲就能嚇退的,日複一日的武道修煉早已使他心如磬石,不可動搖。裂空無明刀破開聲浪,帶著洶湧的血氣,朝著琉璃雲蛟而去。
琉璃雲蛟身上如琉璃璀璨般的鱗片自然是堅不可摧,就算是靈兵在上麵也隻能刮出陣陣火花,但琉璃雲蛟上鱗片與鱗片的縫合處,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細縫,顧無卿砍的是正是這裏的細縫。裂空無明刀陷入琉璃雲蛟的肉身,一時間,鮮血噴張,慘叫聲徹天響,方圓十裏的普通野獸無不奔走四散,遠離這是非之地。
裂空無明刀瘋狂地汲取著琉璃雲蛟的鮮血,每吸食一分,龍眸上的血光就增強一分,隨著顧無卿的實力愈來愈強,此刀的威能也是逐漸顯露出來了。
以前的顧無卿手持裂空無明刀,就像個弱不禁風的書生拿著一個大錘,大錘固然凶悍,但是顧無卿能發揮幾分威力呢?現在的顧無卿,就像一個虎體猿臂、筋肉虯龍的大漢舉起大錘,威力當然不言而喻了。
顧無卿抽出裂空無明刀,落在湖麵上,輕輕幾步,便躍往湖的另一邊,朝後山深處奔去,湖麵上不留一絲漣漪。
琉璃雲蛟在自己地盤上受了如此大辱,怎肯善罷甘休?隨即怒吼一聲,朝著顧無卿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