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仔,姐姐來看你了!”響亮的大嗓門在門堂前響起,惹得身旁帶路的大鐵臉一陣皺眉。
躺在床上吃雞腿的肖琴山聽到這個聲音後,一把將手中的雞腿丟回盤子裏,迅速地用帕子擦了擦油油的手,眉飛色舞地坐了起來,向門外熱情地招手。
蘇茴一路小跑趕到了那家夥的麵前,從百花碧環裏掏出了一幅十字繡,扔到他腿上。一個漂亮的十字繡花鍾在肖琴山花裏胡哨的錦被上顯得正相得益彰,十分豔麗。
“喏,給你的。我來給你送鍾(終)來了。”蘇茴漫不經心地說道。
肖琴山喉嚨一梗,一口雞腿味的血吐了出來,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為他替換血巾的茶葉沫嘴角露出了一個開心的弧度,看向蘇茴的目光中盡是讚揚。大鐵臉的眉頭也舒展開,好笑地看著癱成雞蛋餅的肖琴山,拿起懷中的手帕擦了擦他唇邊殘留的血跡。
蘇茴才意識到諧音要命的問題,吐了吐舌頭,抱歉地向肖琴山說道:“喂,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弄這個烏龍的,隻是這個花鍾我剛剛繡完,正好看你又得了重病,想送個有心意的禮物,才給你帶來的。”見他仍是緊閉眼睛不醒轉,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身體,嘟嘴作無辜狀,“人家現跑到t街的店裏去裱框的,不念個功勞,也要念個苦勞嘛。”
過了半晌,肖琴山的眼皮不情願地掀開了一條縫,嘴裏喃喃道:“看你這麼有心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說罷,他轉過頭,貌似很虛弱地說道:“大鐵臉,我現在動不了,幫我把鍾掛上吧。”
大鐵臉倒是很令人意外地順從了肖琴山的命令,乖乖地拿起花鍾,向書房走去。不知道為什麼,蘇茴總感覺肖琴山眯縫的小眼睛裏裝的都是小人得逞的壞笑。
茶葉沫冷哼了一聲,“無病呻|吟。”
肖琴山舉起被繃帶纏得嚴絲合縫的胳膊反駁道:“這可是讓女人依靠的臂膀!都壞成這樣了,還叫無病?”
“哼,靠病裝瘋。”茶葉沫毫不猶豫地反擊,而後拂袖大步離去。
肖琴山咬牙切齒地別過頭去,耍賴般使勁踢了踢被子。
蘇茴看著他那可愛的樣子,不禁心中喜愛,坐在他身邊將翻開的被子仔細掖好,把他裹成了個圓圓的繭。
“你了解茶葉沫的,他雖然嘴毒,可是心地卻是一等一的好。你看看,你病成這樣,還不是他在千鈞一發下救你的。”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深潛許久的母性好像激情爆發了。
肖琴山淚眼盈盈,一把拉過她的手,用獨臂將她順勢摟緊在懷裏,哽咽道:“還是小茴茴對我好。”
蘇茴愣了一下,釋然一笑反抱住他,趴在他的胸膛上,悶笑道:“當然,我倆可是最好的了。”
肖琴山下巴就勢壓在她的鎖骨窩上,雙眼越過她的肩膀,目光中帶著一絲從心底浮現的笑意,不知不覺中,圈住她的臂彎更緊了緊。
蘇茴當然體會不到什麼奇怪的情緒在他心裏滋生,隻是單純地感覺到,那隔著被子陣陣傳來的他暖熱的體溫讓她舒服得昏昏欲睡。
就在二人正舒適地闔眼休息時,一團陰影突然籠罩在了其上方。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蘇茴本能地張開了眼睛,警惕地看向身前遮擋住陽光的“東西”。
身著月白紋金長袍的長身美男背著雙手如一棵鬆般直直佇立在肖琴山的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貌似很煽情地纏在一起的男女。由於逆著光芒,蘇茴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沒來由地感受到了一股涼氣,讓她在肖琴山溫暖的懷中不住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