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奕渾身不自在。
很少進入這種場合是其一,與邵陽厘這個有婦之夫一同觀賞又是其二。
雖然他知道,京城世家子中有不少喜好女色,甚至有狎妓之趣,可是,他並不以為陽厘也在之列。
他記得上元燈節那晚,陽厘還道娘子有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場合,不過去。
“陽厘,要不咱們——”他躊躇片刻,開了口。
邵陽厘衝他飛了飛眼。
“噓,仔細瞧這姑娘的身段,婀娜多姿。”他聲道。
衛奕隻得閉上了嘴,目光落在不停扭動的漫舞身上。
男子的麵子還是挺重要的,他不願被陽厘笑話。
隻這一瞧,瞧出了不對勁兒。
喉結?!
漫舞喉間的突起是什麼?
喉結?!
女子怎麼會有喉結?!
這時,漫舞低吟輕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低沉沙啞的嗓音,嫵媚至極的眼神,漫舞一邊歌舞,一邊解去腰間錦帶,脫去外衫,脫去中衣……
衛奕麵紅耳赤,他隻覺漫舞的舉動仿佛一根根狗尾巴草,一下一下膈應著他的心髒。
吟到高音,漫舞一把扯去紅色肚兜,衛奕正要下意識地閉上眼晴,卻見到一副男子精瘦的胸膛!
“胡鬧!”
衛奕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拂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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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奕快步下樓,邵陽厘嘻笑跟隨,直到走出五十米開外,衛奕憤意難消。
“這舞袖居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你帶我來是有何意?”
衛奕氣得滿麵通紅。
邵陽厘笑道,“舞袖居,舞袖居,舞的自然是那斷袖之癖,怎麼,衛大人不喜歡?”
衛奕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
“誰告訴你我喜歡?”
他扭頭就走。
邵陽厘拉住他,討好地道,“好了,別氣了,聽我完再火也不遲。”
“這舞袖居是最近才在京城出現的一個風月場合,我也是偶然從一個世家子那裏聽的。爹爹一向負責京城風化誌的編撰,他讓我私下來瞧瞧。所以,我今個兒是奉爹爹之命,隻是碰巧見著了你,便邀你一同來了。”邵陽厘道。
“是嗎?”衛奕斜他一眼,餘怒未消。
“當然是了。”邵陽厘笑道,“怎麼,大開眼界吧。告訴你,這舞袖居裏的所有人皆是男扮女裝,雌雄難辨,那‘漫舞姑娘’是男子,那出門迎接的‘半老徐娘’還是男子。聽開業一月以來,生意興隆得很呢,可見京城中好此道的人士不少。”
不便罷,一那塗滿脂粉的半老徐娘,衛奕腦中浮現畫麵,隻覺一陣翻江倒海。
雌雄難辨,真的是雌雄難辨!
突然,他靈光一閃!
如果,如果區楚修也是此道中人呢?
那麼,他三年不娶,從不與女子來往,豈不就有了另外一種解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