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晉不置可否。
“如今凶器可有找到?”他問道。
衛奕道,“找到了,高大勇被捕後,聶提刑派衙役去高大勇家中搜查,在他家後廚的灶台下,現了一把短柄短刃匕。經過與屍骨心口上的傷痕比對,正是此刀。”
“這不就結了!”慕容晉白他一眼。
“你方才所言的三個疑點不過是你認為的不合情理之處,並不代表死者或者凶手就不會那樣去。反而是如今口供、凶器、動機、血腳印,一應俱全,高大勇是真凶無疑。”慕容晉肯定地道。
衛奕極力主張。
“不是的,師父,此案還有許多未解的疑點。如果這些疑點不得到解決,無論何時,那高大勇是真凶都為之尚早!區楚修隻是一個二,收入有限,卻一向出手大方。歸雲樓的人都以為他在京城有親戚,可是案至今,他那個親戚連個麵都不曾露過,這不可疑嗎?而且,就算他確實有個親戚,什麼樣的親戚會甩手一塊糖白玉給他?我去玉器鋪問過,那糖白玉價值不菲,足可以在京城買下一幢庭院,這般豪爽的親戚與他究竟是什麼關係?徒兒自從在洞穴見到那屍骨第一眼起,就有一種強烈的念頭在心中縈繞,那就是此案或是情殺,凶手正中死者心口絕非巧合。凶手是一個極其冷靜,心思極其縝密的專業人士,而非如高大勇一般的守墳人!”
慕容晉氣定神閑地喝著茶水,慢悠悠地道,“證據呢?”
他斜著眼睛瞧麵色微紅的衛奕。
衛奕語塞。
是啊,證據呢,了半,全是他的猜測,證據在哪裏?
“徒兒如今地位尷尬,進不去斂屍房,就連查找案卷也得經過聶提刑之手,關於案子都是從同僚談論中得知,所以……”他垂頭低語道。
慕容晉將茶杯放在桌幾上,長歎一聲,站起身。
衛奕以為他要賜教,於是傾了身子,不料,慕容晉一手扯上他的耳朵,沒好氣地道,“所以,所以什麼?你這麼半疑點疑點,既然有疑點,那就去查啊!進不去斂屍房,可能進得去歸雲樓?看不見案卷,可能見得著死者生前的友人?聶麒麟是提刑官,你是什麼?你是堂堂汴京府四品帶刀侍衛,是我慕容晉的弟子,唯一的弟子!你師父我就教會了你迂腐嗎,你師父我就教會了你畏手畏腳嗎,你師父我就教會了你現了疑點卻置之不理嗎?你今個兒不去查案,還有心思來與為師商討案情,真是氣煞個人!”
衛奕被他扯得儀態盡失,一邊討好,一邊求饒。
“師父莫惱,師父莫急,徒兒知道怎麼做了,徒兒知道怎麼做了……”
慕容晉這才放手,拂平袖口,冷哼一聲,“看來,我與聶麒麟那點陳年舊事你也打聽到了?”
衛奕一怔,連忙否認,“沒、沒有,什麼舊事?”
慕容晉白他一眼,“還敢否認?你若非是打聽到了什麼,怎麼會特意來探探為師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