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彎彎看破這催眠術之後,心裏不免暗罵這施術者沒有職業道德,這催眠術豈能隨意施展?好也就罷了,如今這樣的結局該如何結果呢?
她雖抵消了一部分的暗示,但是仍舊是被這催眠術波及了,心裏已經對容霽有了不能忽視的感覺,若不遇見他還好,一旦遇見,壓抑不住那股熱烈,她便也會失陷在其中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個施術人,這是隻有現代才有的催眠術,那麼也就是說,在這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穿越者,在靖王爺府裏設下了這個催眠術,不知此人是男是女,更不知此人是敵是友了。
唐彎彎自個兒坐在涼亭裏想了半晌,終究是不得線索,在這兒坐著苦想也無益,不如等著日後慢慢留心更好,況且夜也深了,池邊蛙鳴四起,周圍都黑漆漆的,隻她手裏有一盞宮燈,她與這王府好容易熟悉些路徑,若是走岔了不知又會生出什麼事來。
想到這裏,便站起來往外走去,她回去還是得經過那山石邊,一麵走一麵還是不受控製的想著那些事,卻忽而看見對麵不過幾步有個黑影在那裏,眯著眼一看,是個人影,她不曉得是誰,有點兒緊張。
“什麼人?”她堪堪往後退了一步,結果一下子踏在池邊的石台上,腳下一滑,眼瞅著就要仰著跌進池塘了,“哎呀――”
那黑影倏忽就到了她跟前,伸臂攔住了她,將她帶離了那裏,再一轉眼,又回到了涼亭之中,唐彎彎瞧不清這人樣貌,隻覺得兩個人親近之下,隻覺得清淡的白芷香味撲鼻而來,聞著就叫人心境寧和。
“你夜裏一個人不帶,到這裏來做什麼?”
她聽聲音,才知道是容霽。
容霽早已放開了她,負手立在兩步之外,她自己舉著衣袖聞了聞,她的衣裳上都帶有清淡的白芷香氣了。
“來這裏乘涼,看風景啊!”她又不傻,怎會如實回答?
容霽卻不在意她的話,隔了一會兒才淡聲道:“畫冊本王已命人收拾了去,一把火燒了,本王也問過舞月那丫頭,知曉了你的心思,可本王如何性子,又與你何幹?”
當時問舞月,那丫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好半天他才聽懂了,下午那一樁事情原來是這麼回事,隻是這女人的行徑不免叫人生氣,再者下去那墨千陽的舉動也奇怪,兩廂事情湊在一起,容霽便有些不痛快。
唐彎彎皺眉:“你說的什麼話?”
這個靖王爺真是又冷淡又討厭,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樣,一點不識好歹。
“本王冷淡不冷淡與你如何相幹?你女孩子家,如今為了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穢物帶累了自己的名聲,又因為你而帶累了我靖王府的名聲,你也該安分一些!如今你已是靖王妃了,再不是什麼玟禾郡主,請你日後行事謹慎小心一些,莫叫人笑話了我靖王府沒有規矩!”
容霽這字字句句都是極狠極厲害的話,對於女孩子來說,也是極傷人的話。
唐彎彎如何受得住這些話?她本是一番好意,他不體諒,還出口傷人,心中終是會覺得難過的,幸而看不見他的神情,不然那一臉的冷淡足以叫人傷心死了。
“靖王爺,我能做出這樣的事,還不是因為你嗎?我帶累了你的名聲?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可從沒有聽說過夫妻倆成親一個月還是分房而居的!難不成這便是你們靖王府的規矩麼?什麼叫不與我相幹,你也曉得,我是靖王妃了,你的事我還就管定了!”
平日裏做醫師,性子溫和淡定,都是親切可人的模樣,其實她骨子裏也是個執拗性子,這會兒被他的話一激,心中怒火難掩,便決定這宗破事她攬定了!
容霽雖與人疏離冷淡不親近人的,眾人也不與他親近,這麼多年還從未有個女子這樣的火爆脾氣,這樣大喇喇的與他說話,一時哽了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他冷寂了這幾年的心,在看著那昏暗燈色下對著他怒目而視的女子時便些微動了一下,清眸中染上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晦暗,把拿在手裏許久的物事遞給她,才淡聲道:“這是宮裏的孤本,成婚的時候皇上賞的,本王都看過了,咳咳,你拿去看吧。――這總比外頭買的強些,也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