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數什麼?”
喬知一愕然。
“從夏初離開後,我一直在數你要到多少數字時才會出現在我麵前!”沈言池定定地凝望著她,被困在牆上也絲毫沒有窘迫,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氣息。
真是無聊。
沒事數這個。
“你就不怕我聽不懂你的暗示?”喬知一問道。
他和夏初摟摟抱抱著,她整個人被痛苦和嫉妒的火瘋狂炙燒,萬一聽不出來呢?
“要是我的情話你一句都聽不出來,那我死了算了!”沈言池的笑容邪氣,滿不在乎地說道。
“……”
喬知一對他深感無語,沒和他廢話,說道,“我去外麵找開關放你下來。”
“不用,在我的左手邊就有一個機關。”
沈言池的聲音低沉。
喬知一愕然地往他的左手邊看去,隻見離他左手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就有一個開關,但即使是離得這麼近,沈言池被鎖住根本碰不到。
那就像是給個口渴多日的人看到一個湖,卻根本摸不到,隻是一場海市蜃樓。
見狀,喬知一的目光黯了黯。
這麼多年,季連航活著真的沒有想過別的,就想著怎麼折磨一個人是最痛苦的。
喬知一踮起腳伸手將開關按下。
機關鎖立刻被打開,沈言池整個人鬆下來,往地上栽去,她連忙衝上前摟住他,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沈言池抬眸看向她,眼底忽然掠過一秒笑意,“嗬。”
喬知一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言池一把摁回牆上,沈言池欺身而上,剛解脫的雙手用力地撫上她的臉,低下頭就吻住她柔軟的唇。
“唔……”
喬知一錯愕地睜大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吻她,她掙紮著想推開他,卻被沈言池按著更緊。
陰暗的囚室裏,石壁冰冷。
沈言池瘋狂地吻住她的嘴唇,不顧一切地撬開她的唇,呼吸越發得變得沉重。
像一頭掙脫牢籠的野獸,餓了許久,終於捕捉到自己的食物。
“唔唔……唔……”
喬知一被吻得掙紮不開,想伸手捶他,但想想他身上的傷又忍住,隻能任由他吻著。
沈言池發狂般地吻著她,毫不章法,一邊吻一隻手就往她身上探去,薄唇往下移著。
“嗯……別……不要。”
喬知一被吻得身體發軟,嘴巴終於得空,拚著最後一點理智阻止沈言池,“別鬧了,我們還沒徹底安全。”
聞言,沈言池這頭野獸才慢慢恢複一點神誌,自她脖子旁抬起頭來,額頭貼向她,呼吸粗重,黑眸露骨直接地盯著她,嗓音喑啞,“我他媽想你都快想瘋了!”
“……”
“我想現在就辦了你!死也值了!”
說著,沈言池又在她的臉上吻了吻,像是還不夠似的,他的牙齒咬住她的臉。
“呃……”
喬知一痛得蹙眉,沈言池這才放開她,沉重地呼吸著。
喬知一貼著牆看向他的臉,“我看你這些天挺好的,天天和夏初同床共枕,摟摟抱抱,又親又啃的。”
“我都傷成這樣了,你以為我們能做什麼?就算我沒傷,她脫光了我都不多看一眼!”沈言池抬起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小野貓,又吃上醋了!”
“我哪有吃醋。”喬知一否認,語氣有些別扭地道,“再說,我看你們也吻得挺熱情的,我還看到了舌頭。”
“我發誓,我沒伸,我隻對你伸舌頭!”沈言池直勾勾地盯著她道。
“……”
喬知一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覺得他們這樣的對話太詭異了,不禁道,“算了算了,懶得和你計較,走吧,我讓王媽給他下藥了,他現在在昏睡。”
“嗯。”
喬知一看著他,苦澀地說道,“沈言池你知道麼,我真的現在不知道什麼是正義和邪惡,不知道怎麼才算是應得報應,怎麼才算能被寬容理解……如果不是你,我想,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突然聽到他和夏初說的話,是曾經和她說過的。
她知道他在暗示她要活下去。
如果不是這樣,她真的撐不下去了,她已經是在等待死亡。
“不知道就不用想了,這世界上沒必要什麼因果你都清楚!”沈言池伸手撫上她的手,黑眸凝視著她,嗓音低沉磁性,“我們不是要回去看看,小小念究竟忘了我們誰。”
小小念。
他們的開心果女兒。
是啊,他們還有個女兒,不能就這麼把生命丟棄在一座潮濕冰冷的地下迷城中。
“嗯。”喬知一強打起精神來,看著沈言池道,“你的聲音比之前好了很多,看來你也恢複得還行。”
還有力氣對她亂啃一通。
“誰說的,我還虛弱得很!”
說著,沈言池就往她身上一倒,低下頭靠到她的肩上,摟著她,嗓音低沉地道,“我虛弱得走不動了。”
“……”喬知一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推了他一把,“別鬧,還要不要出去了?”
沈言池被推了一把,頎長的身形往後退一步,臉色有些蒼白,喬知一呆了下,連忙向前扶住她,“沒事吧?”
“你想謀殺親夫?”
沈言池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雙黑眸睨向她,有些不悅地問道。
“我不小心的。”
喬知一默,她以為他身體好,恢複個兩天就夠了,原來他還是皮肉之軀。
“不小心?”沈言池斜她一眼,“喬知一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小心把我弄死了,以後你一輩子就隻能夜夜寂寞了!”
“……”
喬知一無語極了,這種時候就不要講這些了行不行,真的是……腦子裏都在想什麼。
她不想再聽他說的,“走啦,武器什麼的都被他藏了起來,還要找呢。現在光靠我們兩個,也不一定能出去。”
“爺爺應該已經在迷城外麵了,估計正在想進來的辦法。”沈言池臉色凝重地道,“進迷城的路也是極為複雜,不容易找進來。”
“他來了?”
“嗯,夏初打的電話。”沈言池說道。
“原來手機當初是被她找到藏了起來。”喬知一明白過來,目光看向沈言池,聲音有些酸酸的,“看來你這美男計施得很成功啊,一個月不到,就能讓夏初對你死心塌地。”
夏初能做臥底心裏素質自然是過硬的,也比一般人謹慎,但在沈言池的幾番示意下,就能做出這些不理智的行為,竟真的相信沈言池是失憶了。
沈言池睨向她,“你今天怎麼這麼愛吃醋?”
“我哪有。”
喬知一偏過臉,假裝自己不以為意。
她人被沈言池一把擁進懷裏,沈言池低睨著她,一雙黑眸深邃,“吃醋就吃吧,回去我給你多做點甜的。”
“……”
喬知一無語。
“你喜歡吃什麼甜品?水果沙拉?芝士蛋糕?”
“……”
“蜂蜜水?要不你還是吃我,我也很甜!”沈言池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喑啞,眸中迷上一層意味不明的光澤。
“沈言池你是無賴嗎?”喬知一瞪他一眼。
還能不能好好逃跑了。
這個時候跟她講這些。
“隻要你喜歡,別說無賴,讓我無恥也行!”沈言池摟著她道,毫無正要逃命的緊張感。
“是嗎,那我回去就把你的牙齒拔了!”喬知一瞪著他道。
“你喜歡沒有牙齒的接吻?行,回去就拔!”沈言池一臉無謂地說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
喬知一鬥嘴鬥不過他,隻好停罷不跟他爭口舌之利,眼前忽然浮現出沈言池沒有牙齒的模樣,她忍俊不禁,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笑了?”
沈言池低睨她一眼,眼中帶著寵溺。
“……”
喬知一有些愕然地看向他,原來說了這些多,就是為了讓她笑。
“怎麼了,今天你男人特別英俊麼?”沈言池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低沉性感。
喬知一看著他,想起王媽說過的話,“王媽說你是男生女相。”
“……”
沈言池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她這麼說過?”
“嗯。”
“……”
沈言池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臭得要死。
喬知一見狀想笑,說道,“好啦,走吧,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嗯。”沈言池的臉色凝重下來,手摟著喬知一往前走去,走向房間,走過大廳,他忽然問道,“你剛說,王媽給季連航服了迷藥,王媽怎麼會有迷藥?”
“我讓她偷偷盯著的啊,王媽還把他給我煮的粥給倒了,重新煮給我吃的,我現在不是又有力氣了麼?我之前一直手軟腳軟,根本動不了。”
喬知一說道。
聞言,沈言池的目光一定,眸色發深,“不對。”
喬知一有些愕然地停下腳步來,不解地看向他。
什麼不對?
“王媽能把粥倒了這不難,但她怎麼拿到藥讓季連航昏迷?她拿不到的,連夏初都找不到,王媽年紀大了怎麼可能找得到。”沈言池沉聲說道。
夏初骨子裏很精,如果有藥,她一定就下藥了。
但她沒有,說明她根本找不到,季連航藏得極緊。
“可睡覺前,王媽說她已經辦妥,他一定會昏迷的。”喬知一的臉色白了白,“可能就是把原本給我喝的粥讓他喝了吧。”
說完,喬知一自己都覺得矛盾。
王媽明明說得是昏迷,可粥隻會讓人手腳無力。
她隻讓王媽弄藥,沒有注意這種細節。
“……”
沈言池站停在那裏,一雙黑眸定定地盯著她,沒有說話,臉色凝重極了。
喬知一呆住,呆呆地問道,“你是覺得,王媽騙了我是嗎?”
“……”
沈言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