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默默無聞 五。夏日炎炎惹事端(1 / 1)

那貴妃鳳眸兒蓄了清淺笑意,語入玉珠落盤兒鸝音響,“這花兒呀像人兒一樣也懂得爭芳鬥豔呐。”

芷蘭接口道:“都說這春是再生之意,我瞧著倒像執念。”

是執念,也是一種厭倦。一些虛擬,寸寸執念,與流光剪影碰撞,脈脈之間,輕喚出那個熟悉的名字,眉間心上,皆是錦瑟般的記憶。

貴妃笑著談了會兒話,便要散了,隻說:“這次邀你們來,隻是敘敘姐妹情,也不至於平日裏太過煩悶了。本宮就先行一步了。”剛剛走出一段路,貴妃便不知為何驚叫一聲。

芷蘭稍稍側首便看見那人倒地,細細一瞧看見羅衣洇了血塊兒,心下一驚忙是道,“趕忙把貴妃娘娘抬回宮去,快宣太醫呀!”

宮人將貴妃抬到了轎輦上,那佳人捂了腹,語間帶了哭腔兒,“是哪起子狠人要害了本宮,竟在本宮必經之路上撒了鵝卵石!”

磵容白了一片,貝齒咬的唇兒泛白。

那貴妃婢子惶惶入了養心殿,未及禮數哭嚷,那帝上待明已是怒極,命那總管公公速請太醫而往,行之急急而至。

貴妃見了人兒更是哭的厲害,抻袖讓人診脈腕上紅印霎現。隻覺腹中陣痛絞絞難忍。手碰腹緊咬唇含淚望著立著的人兒“帝上……”語出卻是哽咽語無倫次。

猩紅入目,側使太醫診,探脈跪而不語,怔之須臾。此再無須解釋便已明了。

順著人力進了內室,臥榻闔眸。

帝上冷意周連,暴怒,那總管公公抓出了“凶手”。

那“凶手”方是剛剛晉位的端容華了。

帝上反手打了那人一掌。 那人被力道將身子帶倒於地,卻是青絲四散,絲絲血跡溢出唇角流至下顎,狼狽不堪,愣愣不得語。

芷蘭心頭一驚,怕是又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那凶手不過是個替罪羊罷。

殿內寂靜,氣氛壓抑迫使心裏惶惶。卻終也隻是賜了三尺白綾,懸梁自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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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蘭聽那貴妃鬱鬱於宮,目光呆滯,也是隻有帝上陪伴才肯不再以淚洗麵。

近日貴妃猶猶排擠那靚妃,應是查出了些什麼罷。

不過是一場自導自演,那肆意的心動。

再熱忱的愛,都應當有個底線,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拋棄自己。

更何況他是帝上。

她鬱芷蘭沒有妖嬈的身姿,沒有狠毒的手段,她隻能夠靠自己的身軀去換取帝上一時的寵幸,這也隻是她唯一的方法。

但當人受盡了侮辱,養足了渴望,對權利的欲望會愈陷愈深。她亦如此,後宮的宮妃宮婢亦是如此。

秋明宮。

貴妃所在。

離尚染攏了攏身子“這屋裏可真冷。帝上許久沒來了呢。”

她離尚染再美,再麗,也是一個帝子心中的禍患。

誰讓她的父親掌著三分兵權呢。

“我依舊是那個離尚染,我離氏的傲骨,絕不可能在我這兒斷了。”故人如夢走走停停,走了的走了,她離尚染還留在這兒,和她的傲氣一起停留在了這茫茫宮裏。

自古帝王薄情,帝上也早不為當初策馬奔騰的玉發少年,現在他是萬人之上的帝王,怎麼可能有情有義呢?

妾在秋明宮闈煢煢孑立,卑微的隻盼君一朝顧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