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冬雪消融正是花紅柳綠之時,讓人心情也不禁明媚幾分。
一女子端坐鏡前,勻妝嫵麵,微風拂過發絲,斜斜簪上一支玉釵,妝粉清沾。一
淡掃娥眉眸窈窕,微風拂麵無瑕風情,溫如柔光若玉,豔而無膩。
攜媵荑款款蹐步行。妃色宮裝,流蘇曳曳,步履遺香。
亭外微風徐徐吹滿樹桃紅翩然,明明春回景意,她卻止不住的寒意,從心頭騰騰而出,蔓延心絡。
她是鬱芷蘭。原太子側妃,現在的未獲封的皇妃,暫居映景宮。
遠遠瞧見一位佳人,應是昭氏。 昭清辭, 太傅昭遠嫡長女。倒是頗為得寵。先帝駕崩前不久剛剛入府,隻道是那幫子大臣看出了局勢。
喚了柳兒去召了過來。
昭氏小碎步步上長亭。晨間地上還帶著微涼,“娣請姊安,驚您雅興,是娣不是了”婉轉的話語一顆顆被吐出,帶著清麗。
芷蘭罷了禮,道。“清辭妹妹言重了。這好春光可要邀佳人共賞呀。 不料今番與妹妹不約而至。妹妹這可是宮中一支翹楚呢,‘明豔不勝春,翠鬢晚妝煙重。’許是形容娣的。”
陛下登基第二日,位分且未定下來,隻得以入府早晚稱呼。
逶迤昀光綿延緩從墨竹間滲入打破寒日的泠冽,膩雲緩緩撕開了一層天青色。久視眼前可人兒心底欲泛幾陣緘默。
瞧著昭氏身微傾略低頭,低眉順眼之意橫生。聽她脆生生地朗聲道, “小竹依附大竹,才有現在綿延的春光,您覺得呢?”瞧著一處竹子,欲滴的翠色融融,幾支小竹拱著一支大竹,是自成的春色。
芷蘭默聲,久久沉沉音落“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春來竹林間毓景旖旎,清辭所言正是。近來可好?”不待她說話便接著道,“新入宮的姑娘,容貌姝麗,我瞧著都歡喜。''清清冷冷的聲音帶著幾許惆悵,目光幽幽,“年輕氣盛的,真好。''
昭氏垂眸,道“終有香消玉殞一日。” 再美的花兒終有香消玉殞的一日。 容顏風姿,氣質神韻似都在這一刻突出,平靜的語氣清冷的嗓音似乎隻是一場夢。
風將雲朵吹開了些,斜露出半頃陽光。芷蘭眯著眼睛瞧天空,喃喃道,“這風合該再大些的。”
一個宮婢跑過來問禮,“見過鬱主子,昭主子。鬱主子,帝上派禮臣行冊封禮,請隨奴婢回宮。”
芷蘭應了。轉身道,“昭娣回宮等著吧,禮官怕是要過去了。”
禮官已到,佩了吉服按了吉時冊封。
“鬱氏儀莊態媛,柔嘉成性。淑慎持躬。
動諧珩佩之和、克嫻於禮。敬凜夙宵之節、靡懈於勤。望克佐精誠。浣濯常衣。允昭節儉。箴規之益。讚宵旰而彌勤。行貞順之風。 茲以冊印、封爾為芷嘉妃。爾其懿規益懋、承景福於方來。令聞彌彰迓鴻庥於勿替。”
芷蘭跪地叩恩。待禮官行去,方才悠然而坐。緩劃茶盞翡漏芙蓉紋重花蓋。“聽說那離姐姐也冊了妃位,給了封號‘梅’?冊文可是陛下親擬的。”
柳兒不滿的撇嘴,“娘娘,您是妃位,梅妃也是妃位。更何況娘娘入府早,與帝上的感情定是比過了梅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