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少爺如此,隻得說,少爺,快去找找吧,二小姐別是和上次一樣,離家出走了吧?
可慕佩阡仍舊是不以為意地道,小綦的脾氣就是在家裏呆不住。想走就走吧。竟似二小姐的安危完全與他無關的樣子。
二小姐自回府後便與少爺不睦,這是慕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實,可慕凡再怎樣也未料到,這對親兄妹竟會疏離成這般地步。
現在見到夏錦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更覺得憤憤不平。
夏錦是二小姐失蹤後才進府來的丫頭,伺候二小姐也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卻依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可少爺與二小姐本是同胞手足,卻心冷情寒至如此,他實在無法相信那是少年時對二小姐千依百順萬般寵愛的少爺。
夏錦顫抖了一陣,才結結巴巴地把她在傾城房中的發現告訴慕凡,“二……二小姐……的……衣服一件都沒少……,房後……房後……”
慕凡隻模模糊糊聽到了前半句,於是錯解了夏錦的意思,鬆了一口氣道,“既然沒有多帶衣物,二小姐定然不會如上次那般離家出走。我去找木伯他們,分頭去找二小姐。”
他還沒轉身,卻發現夏錦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手,隻得歎了口氣安慰道,“夏錦,別擔心,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夏錦卻“哇”的哭了出聲。
倒把慕凡嚇了一跳,“夏錦,怎麼了?”
“二……二小姐……被人抓走了……”,夏錦好不容易將這句話說出來,看到慕凡答睜的雙眼和難以置信的表情,隻好拽著他向傾城寢房走去。
在傾城房間門口慕凡猶豫了一下,畢竟是小姐的閨房,他一個下人進去於理不合。可看到夏錦急切的目光,加上對二小姐的擔心之情,他隻能硬著頭皮邁進門去。
房內彌漫著一股清淡的香氣,似乎是梔子花的味道,卻又摻著些許荷葉的香氣。
夏錦一路拉著慕凡走到窗下,慕凡也如夏錦一般,在看到窗外那一片雜亂的腳印後臉色驟變。
他這才真正理解夏錦那句“二小姐被人抓走了”,是什麼意思。
“走,去告訴老爺。”少爺對二小姐漠不關心,慕凡無奈,隻好出此下策。
慕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二女兒慕佩綦,又憐她這幾年在外麵受了這麼多苦,更加變本加厲地想把所有的愛憐全都傾注在她身上,聽了慕凡的稟報,頓時勃然大怒,“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啊。”
見到匆匆趕來的慕佩阡,盛怒中的他隨手拿起他平日枕著的沉香木枕頭衝著慕佩阡便砸了過去,“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混帳,佩綦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就是看著她不順眼。我告訴你,要是佩綦出了什麼事,老子饒不了你這個逆子!”
因為動了肝火,慕禦天一口氣頂住,狂咳起來,吐出數口鮮血。
慕佩阡並沒有想到傾城會被人在慕家大院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還隻當她為了沈康景虞之事及齊嘉茗退婚之事而心情煩悶,一個人出去散心。是以也暗恨自己對慕凡的稟告太不經心,慕禦天拿沉重的木枕砸他,他也不敢躲閃,額上頓時被砸了個大口子。
守在慕禦天榻前的木老伯忙著為慕禦天順氣,擦拭他吐在手上衣裳被上的血跡,而慕凡則忙上前幫慕佩阡止血。
慕佩阡緊抿著嘴唇,推開了慕凡,自己伸手胡亂在額上抹了一下,便撩袍跪在慕禦天床前,“爹,你放心,就算翻遍晤州,我也一定要把小綦找回來。”
隨即叫上慕凡出門安排人手尋找傾城,也叫了人去袁州請葉家車行幫忙。
“老木,你說,我慕禦天一生雖然沒做過什麼大善事,可……咳咳……也從未做過虧心事,為什麼老天爺要對我慕家如此……咳咳……如此不公?尤其是小綦……咳咳,她才過了……幾天……咳咳……舒心日子,怎麼……,難道真是我……上輩子作了……咳……什麼孽?”慕禦天在老木的扶持下,躺了下去,想起生死未卜的女兒,不由老淚縱橫,口中兀自喃喃。
老木躲在慕禦天看不到的地方,背過身擦了擦眼淚,強笑著安慰道,“老爺,你放心。二小姐自小就機靈,又跟著沈少爺學過一招半式,當年都能逢凶化吉,這次必定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老爺還是保重好自己身子,免得小姐回來後還埋怨老奴沒有照顧好老爺。二小姐的嘴,老爺你也知道,可是不饒人的。”
老木在慕家伺候了老爺少爺和幾位小姐一輩子,因未成家沒有自己的兒女,向來把幾位小主子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女,也與老爺一樣,對從小就不如姐姐溫婉妹妹聽話調皮搗蛋沒有一刻消停的二小姐別有一番偏愛,如今他既擔心二小姐的情形,又擔心老爺的身子骨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才是別有一番煎熬,隻能盼著少爺能尋得二小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