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薛寧毓的第二日便下起雨來,可見展豪心切的傾城還是冒雨去了趟曉風堂,那老掌櫃見傾城冒雨前來很是抱歉,迎到門口來道,“姑娘,對不住,車隊也是路上遇了雨,還沒回來,怕是還得等兩天。要不,姑娘留個地址,等車隊回來了,我告訴小展,讓他去找你。”
傾城想了想,便將葉家車行的地址告訴了老掌櫃,不過卻道,“大伯,謝謝你了。不過我也沒什麼事情,每天我都會過來看看,若是恰好我沒在,就麻煩你告訴展豪到葉家車行找我。”
老掌櫃笑意盈盈地道,“姑娘放心,我記下了。”親自上前給傾城打起門簾,從大雨裏又衝進一個人,把老掌櫃撞到一旁,傾城忙上前扶住他,“大伯,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小子,總是冒冒失失的。”老掌櫃一邊撣著身上的雨滴,以便數落著湊過來陪笑的來人。
傾城回頭一看,遲疑道,“許……天烽?”
那人聞言回過頭,邪邪笑道,“喲,原來是林三夫人駕到。這是怎麼話說的?林家被抄了,全家被囚,你反倒脫逃了,我要不要去官府幫你備個案?還是如今你已成了哪個官員的如夫人了?”
傾城知道他就是這麼個尖酸脾氣,也知道他向來對自己看不慣,尤其是自己要嫁給林劍鵬一事,更令他鄙夷,當下便將他的話當作耳旁風,不加理會,隻是問道,“你如今和展豪在一處?雙姐和五哥呢?也在曉風堂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許天烽不屑地道,甩手上樓去了。
老掌櫃看了看傾城無奈的神色,待許天烽上樓後方道,“姑娘,你千萬別跟這小子一般見識,天烽他就是這個樣子,不招人待見。”
“大伯,你放心,我知道他的脾氣,不會計較的。”傾城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許天烽了,如今他隻是動口,沒有動手,就算是傾城今天運氣好了。“那,大伯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
“哎”,老掌櫃叫住傾城道,“姑娘,你看我上了年紀,腦子也不清楚了,你去城北朔家莊景南街的私塾吧,展豪的家人就在那裏住。這天烽也在那裏。我前日就該讓你去那裏的。”
“謝謝大伯”,傾城眼前一亮,忙謝過老掌櫃轉身又跑進了雨幕中。
朔家莊倒好找,可景南街卻有點偏僻,待傾城找到曉風堂老掌櫃說的那家私塾的時候,盡管打著傘,可身上的衣服還是全部被淋濕了,她凍得牙齒打戰地叩了叩私塾的大門。
等了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許是叩門的聲音太小,被這雨聲蓋住了。於是又重重拍了幾下門環,“請問有人嗎?”
不多時聽見院子裏有人踩著雨水跑過來的聲音,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身著水色棉衣的清秀姑娘探出臉來,看見傾城道,“今日私塾沒有講書,孩子們都沒來。”
“我是來找人的。”傾城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忙道。
那姑娘把門縫拉大了一點,狐疑地問,“你是誰?你找誰?我怎麼不認識你?”朔家莊隻有她家一家私塾,莊裏的人她就算叫不出名字,也都麵熟,可今日的來人她卻從未見過。
“我叫夜傾城,夜雙是我姐姐,成楷是我四哥。我是來找他們的。”傾城道,雨越下越大,傘已經擋不住雨水落在頭上臉上,眼前越發模糊起來。
開門的姑娘這才喜上眉梢,把門扇拉開,伸手拽了傾城到門廊下,合了門,欣喜道,“你就是傾城啊。楷哥跟我提過,快進來,快進來。我給你找件幹淨衣服。”說著便拉著傾城往院子裏跑,還在天台裏,便揚聲道,“楷哥,夜雙姐,你們快看看是誰來了?”
“進來坐”,姑娘推開一扇貼著大紅喜字的房門,讓傾城坐在桌前,便自櫃子裏翻出兩三套棉衣,拿給傾城看,“這都是我成親前新做的,你看你喜歡哪套?”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和夜雙成楷說話的聲音,傾城回過頭,看到成楷和夜雙喜不自勝的神色,夜雙眼泛淚花,“六妹,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怎麼淋成這樣,卿卿,快去燒熱水,讓六妹沐浴。”成楷則對立在一旁的姑娘道,蘇婉卿放下手中的棉服,爽快地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傾城看著蘇婉卿曼妙的背影,笑道,“恭喜你了,四哥,新婚大喜,我都不知道,也沒準備新婚禮物給你們,明日我再給你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