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秀女真是……怎麼說呢?
文晨將門關上,轉身見到了自己方才放在地上的大小兩個木箱,連忙彎腰拾起,放進了中間那張床旁的櫃子裏。馬佳氏也照做,把裝有淩雅給的一件換洗衣裳和一些飾品的木匣放進左邊的床旁的櫃子裏。然後,屋內新靜下來了。
文晨首先拉破這有些尷尬的局麵,挽起馬佳氏的手,朗聲說道:“走吧,咱們去找淩雅,我們帶你去見見大姐和二姐。”
“嗯。”馬佳氏乖巧地點頭,隨著文晨走出了西湘閣,往東逸閣走去。
雪下得很大,兩個人剛走了幾步,鬥篷上就積了一層雪,縱然穿得很厚了,在這雪地裏走上幾步依舊是冷得瑟瑟發抖,全身的關節仿佛都被凍成了冰塊,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艱難。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也許是實在太冷的緣故吧。四排正方形的腳印,直直走向東逸閣。
秀女們身邊是沒有貼身婢女的,每三位秀女才能分到一個小宮女伺候,到了東逸閣,專門伺侯淩雅三人的小宮女玉清就立即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向文晨和馬佳氏行了一禮:“奴婢給兩位玘小主請安。請問兩位小主來東逸閣是要找遲佳小主、納蘭小主還是舒穆祿小主?”玉清條理清晰地問著,一麵引文晨和馬佳氏入東逸閣。
文晨很喜歡這個小宮女,回答了“我們是找納蘭淩雅”後又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玉清垂首又行了一禮,“回兩位小主的話,納蘭小主剛剛走,好像是去找佟佳小主和馬佳小主了。”隨後,聲音一頓,微微抬眸掃了文晨一眼,複又回答道:“奴婢賤名玉清。”
馬佳氏聞言,不由低聲輕呼:“老天,我們錯過了淩雅姐姐!”
文晨微微促眉,猶豫片刻,拉起馬佳氏的手,向玉清道了謝,疾步往回走,馬佳氏猝不及防,險些跌倒在地。
“哦,你沒事吧?”文晨連忙扶住重心不穩的馬佳氏,一臉歉意地問。
“沒事。”馬佳氏輕呼一口氣,陪上笑容對文晨說。
兩人就這麼走了,誰也沒注意到有一個香襄從馬佳氏的腰間掉落,落在雪地上,很快就被紛紛揚揚飄落下來的鵝毛大雪蓋伉了。
趕到西湘閣,遇麵遇上了剛踏出西湘閣的淩雅。淩雅抬頭,見是文晨與馬佳氏,不由麵露喜色。“你們去哪兒了?那宮女說她也是剛剛來,結果一位小主都沒見到,也正奇怪呢。”
“我們也去找你了,可到了東逸閣那宮女卻說你來找我們了,我們就連忙趕回來了。”文晨微笑著點了點淩雅的頭,笑道,“對了,那兩個秀女可好相處?”
淩雅搖頭,“才剛剛見了一麵,怎麼知道好不好相處?不過就我的第一映象而言,遲佳冰雨應是個不愛說話的,舒穆祿端瑞嘛……應該是個熱心的,就是……給人的感覺有點怪,她一來就給了玉清一錠金子,可玉清沒收……說到玉請,那小姑娘真心不錯,我敢肯定那金子絕對抵她一年的月銀……”
“停!停!”文晨皺了皺雙眉。這個納蘭淩雅,什麼都好,就是那張嘴呀!“你說她一來就給了玉請一錠金子?”
“是。”
“那姐姐您可得小心這個舒穆祿端瑞!”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馬佳氏出奇不異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淩雅聞言,也不由皺了皺漂亮的柳葉眉。片刻後,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啦,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現在,去找大姐和二姐吧,把月琴介紹給她們。”說罷,挽起馬佳氏與文晨的手,拖著兩人出了西湘閣。
然而,三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便有一個穿粉紅色繡杏花宮裝的小宮女迎了上來,攔住了三人的去路。小宮女明顯走得很急,隱隱能聽到她輕輕的喘氣聲。宮女向三人行了一禮,結果由於行禮行得太急,險些撞上了淩雅。淩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輕撫著胸口,低聲喝斥了一句:“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當差的?!”
那宮女賠罪挺快,不顧地上積了幾寸厚的雪,提起前擺就往地上一跪,垂首道:“奴婢該死,請玘小主恕罪。三位玘小主,請速速至櫻蘭池中的櫻蘭亭,麗綺娘娘、宜珂娘娘和蘊儀小主在亭中見諸位玘小主。”
聞言,三人都不禁愣了一下,這三位……不是宮中的娘娘小主嗎?怎麼要見她們這種秀女?文晨最先反應過來,對仍跪在地上的宮女說:“你且起來,我們知道了,你快去通知其他小主吧,我們即刻就去櫻蘭亭。”
宮女唯唯諾諾地看了文晨一眼,又掃了文晨身邊的淩雅和馬佳氏一眼,提擺起身,又急急地走開了。
馬佳氏在宮女走後,扯了扯淩雅的袖口,小聲說:“咱們快去吧,可別還未入選就先把宮中有頭臉的娘娘小主給得罪了!”宮中除了皇後和貞玭之外,就數這三位來頭最大,也難怪馬佳氏不敢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