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城是盛平王朝的京都,自蕭帝登基以來,就因著新國號盛平而改名,繁華富庶。皇宮就坐落在盛平城內,身處天子腳下,城內的人們也分外見多識廣一些。
這日正午時分,城門大開,一隊車駕緩緩而來。訓練有素、衣著統一的兩列護衛護送著中央一輛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人們都退到兩旁,有些好奇地嘀嘀咕咕,猜測著中央的車中的人的身份。那馬車雖不張揚卻極其精致,繁複的花紋和精巧的雕飾,無不顯示出車中人身份的高貴。眾人定睛一瞧車頂,一抹紫色的流蘇赫然入目,這是,皇家的象征。
到了宮門口,門口的侍衛準備進行例行詢問時,車旁的一個約十七八歲的黑衣少年滿臉不屑地扔了塊金燦燦的令牌過去,少年一身的殺氣,一張臉卻是出奇地俊朗清秀。
一個侍衛趕緊接住,一看卻傻了眼,趕忙行禮:“原來是太子殿下的車駕。”隨即趕緊開啟宮門。
這時,一雙秀致白皙的手掀開車簾,隨意地將它掛上一旁的金鉤上,然後,車裏的少年便下了馬車,他和黑衣少年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袍,陽光下,顯得他的臉格外好看,唇角始終含著一抹神秘的笑意,周身一股貴氣令人無法忽視,正是當朝的太子殿下——蕭梓夜。
他開了口,聲音有些低沉,但是很好聽:“其餘人都先回去,如瀟,隨我進宮。”
眾人都躬身應答。冷如瀟,也就是那名黑衣少年,隨著蕭梓夜朝宮內走去。
冷如瀟跟在蕭梓夜身後,突然問道:“殿下,您預備怎麼對陛下道出此事?”
蕭梓夜隨意笑笑:“自然是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說一遍。”
“可是,這件事情很是棘手,而且還涉及到前朝舊事……”他沒有再說下去。
“如瀟,你記住,對於一個君王來說,欺君之罪在他心裏永遠是最不可饒恕的。”蕭梓夜沒有回頭,隻是聲音平穩地慢慢說著。
他們拐過一條長廊,迎麵走來一個素衣少女,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生的很是漂亮,臉上的表情卻近乎於淡漠,整體讓人感覺清幽素雅,幾乎移不開眼。
少女看見二人,先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們一遍,隨即展露出一個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素輕參見太子殿下。”
蕭梓夜看著這名陌生的少女,淡淡地說了句:“請起。”看她身上的衣飾,聽她說話的語氣,應該是某個皇親貴族家的小姐,可是以前似乎從來沒有在宮裏出現過。
“殿下想是趕著去見陛下,那素輕就不耽誤殿下的事情了。素輕告退。”少女行了宮禮,然後繼續朝前走去,經過他們身邊時,冷如瀟感覺她似乎打量了自己幾眼,那種感覺有些熟悉,正在愣神之際,卻聽見蕭梓夜的聲音:“如瀟,去查一下她。”
他有些愕然地望向蕭梓夜,卻看見他的眼神似乎透著幾分玩味,幾分探究。於是應了一聲便離開了。蕭梓夜嘴角牽起一抹弧度,這個女子,似乎很特別。
蕭梓夜來到禦書房,隻見大門緊閉,隻有兩個太監守在門口。見到他,連忙行禮,他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然後問道:“父皇現在可是不便打擾?”
其中一個小太監回道:“回殿下,陛下正在與淮王商議要事,吩咐奴才們守著,不見任何人。”蕭梓夜沉吟了半晌,還是決定先行回東宮,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屋內傳來一個略顯蒼老但很陌生的聲音:“蕭硯,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十五年了,她除了素輕對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也再沒有開口跟我說過一句話!”
蕭梓夜頓了頓腳步,屋內的人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也許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也許是沉默了,一時間竟是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的眸深得看不見底,又重新往東宮走去。
回到東宮,冷如瀟已經回來了,一見他進來,就站起身:“殿下。”
蕭梓夜坐在座位上,順手拿起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熱茶:“說吧。”
“那位姑娘是淮王唯一的女兒素輕郡主,今年十六。淮王十五年前離開盛平城後,這十五年間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兩個月前帶著他的王妃和女兒一起來京,他的王妃據說性情冷漠,不喜與人來往,幾乎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不出門。而這位郡主倒是常常來宮裏,漪公主是她的至交好友。不知為何,陛下很是寵愛這位郡主,常常召她過去聊天喝茶。”冷如瀟把自己探得的信息一一道出。
然後,他的神色突然變的有些奇怪,蕭梓夜抬眼看他:“有什麼話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