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慕兮(1 / 1)

冬日的午後,太陽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來,隨意地撒在衣服上、臉上、頭發上,暖暖的,惹得整個人都變得懶懶的。短發女生終於抵擋不住這如洪水般肆虐的困意,把頭埋進臂窩裏沉沉睡去。“慕兮,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同桌大力地推了女生一把,女生瞬間驚醒,慌亂地站起來,卻是兩眼迷惘,整個臉上都閃著無辜的光,嘴唇蠕動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算了算了,你坐下吧。看看你額頭上的印痕,這麼簡單的題都答不出來。慕兮,真是木兮!”班主任的一番話惹得一片嗤笑聲。女生吐吐舌頭紅著臉坐下了,繼續發呆數著還要多少分多少秒這惱人的數學課才能結束。

“哎,你怎麼還這副吊兒郎當樣啊。作為高三黨,你可長點心吧!”同桌支起頭看著女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樣。女生聳聳肩,“idon'tcare。你也不是一樣,不像樣”說著抽出同桌藏在課本下的小說,得意地笑了。“我這是認真讀書,哪像你,一天到晚隻會發呆,真是沒有追求,這麼虛度青春,你都不覺得可惜嗎?”“所以?”“所以,這是我剛寫的小說,有點虐的,你要不要看看?”說著同桌遞過來一本厚厚的線圈本,又奸笑著加了一袋話梅。“我還能拒絕嗎?”伸手接過。“老規矩,1000字以上讀後感”“……”感覺手中本子的重量突然增加了。斜陽一點點移動,灑在銀色的不鏽鋼製班牌上,耀出閃亮的四個字:“高三2班”。

對,我就是那個總被老師諷刺的吊兒郎當樣的小孩,我叫慕兮。不知道是被這個名字詛咒了還是小時候摔了太多次把腦子磕壞了,從小我就被當做笨小孩來看待。小學的時候背書,別的小朋友五遍就會了,但我卻要耗一整天把課文抄了一遍又一遍才磕磕巴巴地勉強記住。初中的時候學數學,被老師譽為最簡單的題目我也要糾結很久才勉強有點思路。高中的時候……我都已經自我放棄了,誰知道竟然人品大爆發地考進了尖子班。開心過後,才知道這是我三年黑暗史的開始。對,我就是每個班裏必有的那幾顆老鼠屎的其中一顆。唯一慶幸的是,很不巧,我同桌也是……

從我踏進這個教室起,唯一的心願就是早點混完這三年,能多低調就多低調,透明最好,然後能滾多遠滾多遠,再也不要回到這磨人的學校裏來。每一天我唯一開心的時光就是在晚飯點的時候站在湖邊看夕陽西下,圓圓的紅紅的太陽好像被放大了,把青藍色的天也染成一片紅色,微黃的光芒灑在臉上,暖暖的,湖麵閃著金色的,耀得人睜不開眼睛。就好像夕陽是喝醉了,紅撲撲的臉蛋泛著紅暈,淺笑著還帶著若有若無的酒窩。我很喜歡這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就好似對一切都不在意,因為不在乎,所以可以很肆意灑脫,自由自在。整個人籠罩在金黃色的陽光裏,還能感覺到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暖意,就好像夕陽正在用她剩下的所有熱度來傳遞給我力量,讓我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一絲絲善意和暖意。“又一天過去了”。我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在鈴聲中麵無表情地回到教室裏繼續敷衍著日子。

後來我才知道,我站在湖邊欣賞風景的時候是班主任一天最緊張的時刻,因為我看落日那淡淡的略帶憂傷的文藝小表情特別像是看透了生死的無畏無懼,每天班主任吃晚飯都特意繞湖邊過,然後用看瘋子的不可思議的表情從我身邊飄過,知道了這個真相的我就更能理解為什麼老師看我總是一副欠他的表情了,從他糾結的表情中我仿佛讀出了點什麼東西。

日子就像是蝸牛,在我無數次數著還有多少秒下課中慢慢爬過了兩年零三個月又五天16小時35分04秒。就在我以為高中就會這樣簡簡單單、波瀾不驚地被自己混過去的時候,就在我在這個學校的第63563704秒,我遇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