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時光總是難忘的,無論是熱鬧過還是安靜過,總會有某一處景色,某一個角落來揪住你思念的那條弦。
人們曾說,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而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孤單和寂寞,對一群年輕人來說,不過是‘陪伴’造成的,因為,有聚,就會有散,有陪伴,就會有孤單和寂寞。
大三這一年,那天接到劉宇的電話時,楊文旭從來不會想過,像夏夏那樣的女孩,會有如此殘忍的命運安排,明明上一秒,她還是一個活潑可愛、健康活力的女孩......
夏夏被查出結腸癌的前一天,她還在快樂地吃涮羊肉,和劉宇逛街,還和家人通電話,還在淘寶裏買了一條好看的裙子......
“她說她很想念舞蹈團裏的成員,說想見見你......”
.....
醫院,就是一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無論是生病的小孩還是大人、老人,在醫生麵前,他們的生命是多麼渺小和脆弱,如果醫生一旦搖搖頭了,麵對生命危在旦夕的病人,心情隻有無助、絕望。
幾天前,夏夏看見一個小孩還笑哈哈在地走廊裏玩耍著,幾天後,來到小孩的病房裏,看到這個小孩的病床被護士小姐收拾著,並說出小孩子已經離開人世的消息,她一個人偷偷地躲在廁所裏哭了。
生命本來就是**裸地來,**裸地去,有生必有死,你又何必在乎生與死的距離呢,隻是,在醫院裏,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論你怎麼積極麵對,你麵對的隻有雪白的牆,還有這如靠近地獄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
夏夏她好想出去,她不想留在醫院,甚至想逃。
蔣東曉和楊文旭來醫院來看望夏夏的時候,在看見她的那瞬間,有種眼淚要崩潰的感覺。在接受幾次化療之後,夏夏現在整個人看著好憔悴,臉色很蒼白,一點看不到原來那個活潑的樣子,眼神呆滯地看著白白的牆。
為了不讓夏夏看到自己的難過,來看望她的人不約而同地把難過隱忍了過去。
“師姐,你還好嗎?”楊文旭輕聲問道。
夏夏呆滯的眼微微睜大,然後變得有光彩般:“旭旭!”
楊文旭那被隱藏的悲傷瞬間崩塌,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夏夏故意道:“旭旭!師姐好想你啊,親親~”
楊文旭沒有一開始的為難,而是輕輕地在她臉頰上印下朋友式的吻。
“啊呀,好開心。”夏夏笑道。
劉宇瞬間受不了了,眼淚流了出來,他離開了病房,瘋了似得狂跑在大街上。
.....
“旭旭,我有一個願望......”
“嗯~嗯.....”
“帶我走,離開醫院。”
楊文旭抬起頭看向蔣東曉,蔣東曉心裏也不知道怎麼辦,也同樣迷茫地看著他。
“你會不會幫我?”夏夏的眼裏不是哀求,而一種渴望。
楊文旭點點頭:“嗯。”
“不要告訴我爸媽哦!嘿嘿。”
......
夏夏換掉病服,穿上好看的裙子,臉上恢複了一點往日的光彩,她輕輕抓著楊文旭的手:“待會要快點跑哦,不要被護士看見。”
好像在做一件冒險而刺激的事,三個人心情不禁激動著。
楊文旭抓住夏夏的手,蔣東曉高大的身軀跟在她們後麵擋住護士的視線。走到病房走廊,蔣東曉低聲說:“1、2、3、跑!”楊文旭牽著夏夏的手飛快地跑向走廊的盡頭,蔣東曉跟隨而去,醫院的大門口後麵好像一個光明的世界,三個人一同踏出了醫院。
夏夏像是得到解放的小鳥,她走在大街上,雖然有點虛弱蹣跚,但是絲毫掩去不了此時的快樂,她張開雙臂,呼吸著空氣。
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生活,做著不一樣的事。夏夏想,每個人都是生命的主角,他們都有自己的故事,有悲劇,有喜劇。
蔣東曉和楊文旭陪夏夏逛過大街、玩過遊樂場,最後還坐過了摩天輪,這當中的費用全是蔣東曉和楊文旭他們倆的,但是他們卻很縱容夏夏這樣的任性,毫無怨言。
夜空的星星閃爍著,街道上全是喧嚷的人群和熱鬧的街道,隻有靜謐的公園草地上,才有看星星的安寧。他們抬頭遙望天空,疏疏朗朗的無數顆星星眨著眼,神秘地俯瞰著遼闊無垠的大地。
夏夏蒼白的臉上一直冒著虛汗,楊文旭和蔣東曉他們倆都知道,在玩的過程中,她一直忍著痛,即使沒有力氣走了,她也要求背著去。陪夏夏出來的責任,越來越沉重地壓在兩人的身上,楊文旭好幾次都想勸夏夏回醫院,但是都被夏夏的執拗給拒絕。
劉宇接到蔣東曉的電話後就急奔過來,來到蔣東曉麵前剛想開罵就被蔣東曉捂住了嘴,蔣東曉用眼神告訴他夏夏就在那邊。
劉宇慢慢地走了過去......
夏夏挨著楊文旭的肩膀,聲音有點虛弱的說:“幫我跟小宇說,其實夏夏一直喜歡著他,雖然老是欺負他,老強迫他陪自己逛街,明知道他會不喜歡還老摸他的光頭,即使戴著帽子也要拿走。對不起,我那麼任性,帶給他那麼多煩惱.......”
劉宇突然出聲:“哪有煩惱,我不也乖乖聽著你的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