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還是一位皇子,諸多皇子中的一個。
那年的夏天,身為皇子的他卻隻是一個八歲的孩童,於尋常的孩子並無差異,隻是多了份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氣概,平常嬌生慣養的孩子大多是一些無理取鬧,無法無天,外加任性的壞孩子。
可是他卻不是如此,盡管他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而他的一切都是憑自己的努力換來的,他的母親隻是一位歌姬,他隻是在一個偶然的機遇下,在皇帝醉酒下留下來的一個種而已罷了,隻因母親是歌姬,所以他便從一出生開始被別人看不起,被自己的父王遺忘了。
為了不再讓人看不起,不再讓自己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踏遍暗下決心,從此用功努力讀書,那是的他年僅四歲,再苦熬了一年下,終於將自己風光地展現在人前。
便是從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全宮上下赤手可熱的人物了。
那一年的聚會,全體嬪妃才人,美人齊聚一堂,各個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來討媚皇帝,而皇帝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她們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追逐在那一抹白色小人影上:他蹲坐在開滿白蓮的池塘邊,漆黑的頭發散落在孱弱的肩頭,絕美如同女孩兒一樣的容貌,他直直的伸出手,向前傾著身子,想要去摘到那蓮花池裏開的最美的那朵,終於,他努力伸手一夠,那朵白蓮已然在手,迎風而挺,猶如那雪中的梅,卻少了那份傲骨,多裏一份柔弱。皇帝陌皓君推開那些黏在身上的女人們,徑直走向池邊那抹白的小人影邊。
“你是哪宮的?怎麼會在這裏?”一個富含磁性有極具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少年從容不迫地轉身對上那雙明亮卻絲毫沒有情意的冷眸中,沒有一絲畏怯。這樣的反應卻讓皇帝陌皓君在心裏開始從新打量起這位少年。
“大膽,皇上問你話呢!還不趕緊回答,不然怠慢了皇上,你以為你有幾個小腦袋好砍?”一句刺耳的公鴨嗓打破了沉靜……
“哼,狗奴才,皇上都沒有說話,哪裏輪得到你說話?你說你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理因問斬呢?”少年倏地轉過頭去,滿眼厭惡,冷冷地望著皇帝陌皓君身後的老太監李德。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便是太監,因為他們是最會見風使舵的人了。
李德一聽此話,臉帶驚慌,腳一軟“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磕頭不止,驚慌失措道:“皇上,老奴沒有這個,老奴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小子,而並非有意要忤逆皇上的,皇上,饒了老奴這一次吧!老奴……老奴下次定不再犯了!”
旁邊的白衣少年則雙目含笑地看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李德,心中不禁對他又多了一份鄙夷,然而這一切早已盡收在皇帝陌皓君的眼底,心中不禁對這位白衣少年又多了一份探究。
陌皓君哈哈一笑,笑容飛揚明澈,道:“好了,裏的,朕沒有怪你,你先退下吧!”他這一笑如春晚之風,讓人一見頓生暖意,不僅讓對麵的白衣少年看癡了,如石雕般深邃的臉龐,眼眸黑如曜石,眉如劍,五官精致的如畫中人一般,身材修長,著青色的繡金長衣,套著一件,綠色的外紗,含笑地站在池邊,身後跪著一人,春日的風揚起她的玉佩流蘇,揚起他未束起的發絲,恍如風吹過的綠荷,輕輕搖曳著,陽光折射在他身上如珠玉般耀眼,如同神明,這便是他的父皇,他引以為傲的父皇,少年心中充滿了激動,但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絲毫興奮。
“老奴謝皇上不殺之恩。”裏的緩緩地行至陌皓君身後,垂頭而立,冷汗不斷地從額角冒出,被風一吹,更是貼在鬢角,冰冷刺骨,剛剛的一場驚心動魄的場麵還讓他驚魂未定。
白衣少年似乎覺得差不多玩夠了,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伏地行禮,“回航上,兒臣乃清雨院,姬美人的兒子。”陌皓君挑了挑眉,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烈:“哦~,你說的姬美人可是北周國送來的第一美人,如姬?”
“回皇上,正式兒臣的母妃。”少年江頭低下,任何人都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起來回話吧!地上涼。”皇帝溫和的說道。
“是,皇上。”白衣少年恭敬地答道。
“朕也聽說過你政務繁忙,一直沒來得及去看你們母子倆,不知不覺,你都長這麼大了,聽說你與你母妃一樣是個神童,五歲就能吟詩作對,還精通音律!”陌皓君淡笑道。
白衣少年站在一邊,微微額首,沒有說話,靜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