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簡陋,不要嫌棄。”紀允嵩皮笑肉不笑,比哭還難看。
“能有張床睡就可以。”鐵拐驢是個粗人,不講究,“三哥,我想去睡覺了。”
兩個人起身告辭,紀允嵩就叫住了他們,拿出一個信封,“這些,先拿著。怎麼說,你也是我三哥,我可不會忘了我們兄弟的情。”
接過錢,常威是真不客氣,揣進了衣兜,然後又把桌上的煙也揣了走,“老驢,我們好好睡兩天,都老困了。”
看著這2個人出了包間的門,紀允嵩的臉又黑又怒,但他目前又要利用這個不怕死的常威和鐵拐驢,算了,就當又花點錢,多收了2個小弟。
包間的門響了,進來的是2位妖豔的女人,看到紀允嵩就撲了上來,嘴裏喊著——紀公子,你好久沒有點我們了。
兩個人頗有點爭寵的味道,一左一右拉著紀允嵩的手,往自己的胸上按。大家都知道這個紀公子最喜歡胸大的女人。
紀允嵩並沒有太興奮,隻是幹笑了幾聲後,就讓小弟去訂了酒店,“晚上伺候好我,明天給你們小費。”
古廟。
鳳九爺坐在禪茶室,竹陶爐裏的水正在沸騰著,他關了陶爐,就給自己泡了一杯上好的岩茶,住在這個地方有幾年,他倒也習慣了粗茶淡飯,棉衣麻褲的素樸生活。以前的燈紅酒綠現在看來,真是迂腐、浮躁。這幾年的靜養,身體也好了很多,最大的改變是學會了一直學不會的淡泊。心境的淡泊,讓他更能去看一些原來看不到事情和人心。那天,常威的突然到訪,讓他原本已經消了一半的火氣又燃了起來,直接拿了塵封多年的木倉,頂上了常威的腦門,他不想這麼做,那一分鍾,如果常威再多說一個字,估計腦袋就開花。他連滾帶爬的出了門,與今梟又不期而遇……
茶過半晌,這裏的主持進來了,他每隔一些時間就會跟鳳九爺來聊聊佛法、心德。鳳九爺不怕天、不怕地,但唯獨敬畏神靈,他一直是很尊重這兒的主持的。
“鳳施主,有心事。”主持拂好寬大的袖子後,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想到了以前,就會煩心。”他看到主持後,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大師,這人的一生,痛總是多。”
主持笑笑,出家人一般很少言,他接過鳳九爺的茶,說了聲,“你,還未曾放下。”
這個是承認的,鳳九爺的眼睛突然尖銳起來,但又立刻緩和了,“是的,總有些就是放不下,比幾年前,我已經好了很多。”
“再放一些,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主持今天沒有講什麼佛法、論理,就隻是喝著茶,一如普通人一樣的聊天,“我回房了。”
鳳九爺起身相送,放下——太多的東西抓在了手裏,一放手就是空空。他站在小院裏,站了好久後,才發現眉毛上結了霜氣,回了屋裏後,他拿了電話,“老五,得空的話,到幹爹這兒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