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是下人交接和用飯的時間,隻有一刻鍾,小黑先找了點吃的果腹,然後在櫥櫃的一個壇子後麵用爪子撈出了兩棵蘑菇,那是棵牆頭草的蘑菇,也是菌的一種,人誤食後肌肉鬆弛無力,瞳孔放大,不久就發生情緒紊亂,對周圍環境產生隔離的感覺,似乎進入了夢境,但從外表看起來仍像清醒的樣子,因此所作所為常常使人感到莫名其妙。
對於這些藥理,似乎與生俱來,也許是來自失憶之前的常識。
它看著正在翻滾的藥罐子,嘴角一裂,眼光幽幽,露出了一個詭異的貓式微笑。
在大院正中央擺了一個祭壇,一個黃袍道士拿著桃木劍念念有聲,周圍管家丫頭婆子們團團圍在祭壇旁邊,臉上表情多是恐懼和絲絲的期待。
“周管家,還需你遣散下人,此次作法乃凶險萬份稍有不慎就會傷及性命。”
不知是不是為了配合道士的胡扯,一陣涼風撲過,吹的祭壇上的蠟燭忽閃不定。
這下不用管家開口遣散,周圍人一溜煙的跑了個精光。
王員外喝了湯藥剛剛入睡,沒過片刻,又猛地驚醒,唇色發白,麵色發青。
“喵嗚。”隨著一聲貓叫,他入眼處頓時有幾十雙血淋淋的手向他抓來。
他想開口大叫,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隻能微弱地:“哼唧。”兩聲,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
很快無數的手像八爪魚一般爬滿了他全身,密密麻麻,他用力地撕扯那些手,去抓,去咬。
每撕掉或咬掉一隻手都帶著他的皮肉一塊撕裂下來,鮮血直冒,深可見骨。
小黑就立在凳子上,看著王員外一點點的自殘,心裏說不出的快意,隻是依然難消心頭之恨。
看著王員外那雙踩死大白的腳,江小魚眸光森森地跳出窗外直奔廚房。
在院子裏瞎轉悠的道士提著桃木劍突然駐足,腦袋幾乎360度的扭轉看向一側,眼睛瞪得賊大。
荷塘的橋上一隻黑色的貓,正以人的姿勢立著走路,前爪懷裏緊緊地抱著一把菜刀,詭異至極。
“站……站住。”道士也不知道貓是否能聽懂人話,隻是下意識地喊出了口,但那隻黑貓真的站住了。
道士心裏咯噔了下,那雙幽綠的貓眼毫不掩飾地對上了他的視線,讓他有種雞皮疙瘩突冒的感覺,但他敢肯定那就是隻普通的貓,雖然他道術不精,但妖氣多少還是能嗅出來的。
“喵嗚。”黑貓叫了一聲,騰出一隻爪子挑釁地向道士勾了勾。
道士:“……”這真的是一隻貓嗎?
道士心裏多少有些發毛,決定先出手為妙,腦袋一熱提著桃木劍就衝了上去。
小黑咧嘴一笑,箭步一閃,道士頓時撲空險些刹不住車衝進荷塘,還不待道士反應過來,黑貓已越在他身後,後腿一蹬整個貓縮成了一個球用力撞上了道士的背。
“撲通。”道士一頭栽進了荷塘:“救命,我不會水,救救我……”
小黑拍拍貓爪子,抱著地上的菜刀,不屑地瞥了一眼道士,搖首擺尾地走了。
荷塘水的深淺,小黑蹲守了這麼久心裏是有底的,才一米多深點,淹不死那個傻大個。
撲騰了半天道士發窘地站了起來,水隻到他肩膀處……
從池塘裏爬出來,他沒敢耽擱,對於王員外的府內鬧鬼的事情他心裏有了底,八成就是那隻黑貓搞的鬼,人言黑貓最是記仇的動物,果然不假,定是那個王員外得罪了那隻黑貓。
王員外的房內異常的安靜,燭光搖擺,窗紙上盡是樹枝搖晃的剪影。
道士疑惑地推開房門,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王員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手裏還緊握著一把帶血的菜刀。
他的麵目已經被抓的慘不忍睹,身上更是缺肉少塊的,而滿屋子的地上都是碎肉,雙腿的腳脖處,被齊齊砍斷,兩隻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