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外麵飛來一位天神,卻是紫微帝君寢殿外的侍衛,他朝眾神行禮後,將一封信交給紫蘇道,“恭喜後土帝君成功晉級。這裏是我家主子臨走留給玉虛仙子的,煩請帝君代為轉交。”
紫蘇道謝,接過來好奇地看了一眼,又抬頭望向鬆甘,“佳善還認識玉虛仙子?”
鬆甘搖頭,“應該是為了藍曜的事。前幾日玉虛仙子下界尋他無果,本宮請佳善算了一下。”
這些日子一直全心全意服務自家小妻子,要不是再次見到玉虛神色悲涼,鬆甘甚至將藍曜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向來責任心爆棚的玉帝為此甚為愧疚,所以前天特地拜托佳善幫這位可憐的仙子卜一卦。佳善這個翹班的,居然還記得這件事,真是難得。
走出紫微垣,納蘭穆輕歎了一聲,“記得紫蘇獲救那晚,我與佳善喝到最後。他在我快睡著的時候,囑托我幫他照顧好天界。我那時渾渾噩噩,並沒有往心裏去。沒想到,他早有預謀。”
鬆甘盯了他一眼,“以後,若有類似情況,你記得早點跟本宮通個氣。”
他見納蘭穆並不著惱,還很實誠地點頭,語調放輕了許多,“今日這樣的情形,我們太措手不及了。幸虧他隻是去救人。倘若,……你知道的,佳善這小子,向來主意比我們三個加起來的都多,對自己又格外的狠。為了他好,你有什麼發現,真該早些說與我知道。”
納蘭穆又點頭,“帝君說得甚是。”
紫蘇橫了他一眼,“還叫帝君。我們與你平級好不。你直接叫他鬆甘不就成了。”
說著她摸了摸不甚明顯的肚子,大眼睛懶洋洋一眯,“等我家寶寶出生,佳善既然不在,你少不了要給娃做教父的。”
納蘭穆有些淩亂地看著她,“教、教父?你一個帝君,怎麼也開始興天堂那套?”
嗚,咱說好的東方特色呢?
“怎麼,不可以嗎?其實呢,我覺得吧,將來,你也可以帶我們去給天使們講《道德經》呀。”紫蘇狡黠一笑。“而且,勾陳大帝,你不就是耶穌殿下嗎?給人做教父多有身份便利。”
“我、我還沒承認。”納蘭穆這樣說著,突然想起,上帝讓他七天之內去認個親,這已經好幾個月了,他早將此事丟進了爪哇國。估計都這麼久了,便宜爹上帝一定認為這事兒已經黃了吧。一念及此,他心裏居然還生出了幾分失落。
鬆甘看了看他,輕輕攬著小妻子尚不見圓潤的腰身,淡淡道,“耶和華前陣子跟佳善又接洽過。聽佳善講,為了避免你尷尬,就先不告訴你了。-----我們已經替你認了上帝這個父親。”
納蘭穆一呆,隨即他神色複雜地看看鬆甘又看看紫蘇,“你們,你們真的有權力代替我認親嗎?”
“按理說不可以。不過,我們都知道,你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心裏還不是早就認下了?”紫蘇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行啦,別害羞了,你一害羞就臉紅,這臉皮啊太薄,得好好練習練習。不然,雖然桃花不少,太容易是膚淺的爛桃花了。”
說著她又一臉自豪地砰砰錘了錘自家夫君強壯的胸肌,“要向我家夫君看齊,睜著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這樣就足夠的深沉了。”
納蘭穆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啊。”
鬆甘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自家小妻子,“原來,本宮的深沉,你是這樣理解的。”
紫蘇見勢不妙,一個後撤就要乘雲飛走,卻被鬆甘輕鬆捉牢,身形一晃便帶著她原地消失了。
納蘭穆托著下巴,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聳了聳金燦燦的眉毛,自語道,“對,我是得好好磨練一下我這臉皮。”
此時,妖人仙魔四界交彙的隱秘地帶,天氣晴好,晨光明媚。襯著黛色山崖,藍天明澈得如一壇佳釀。
山腳,一道碧水悠然東流。
一葉扁舟泊在岸邊,老船夫放下竹篙,直起腰杆用布巾擦了擦著麵頰和頭頸的晶瑩汗水。
他昏黃的老眼一凝,看見朝陽之中,一位素衣男子背著長琴沿了河邊徐徐行來。
那男子身材中等,麵如冠玉,不濃不淡的長眉下一雙不大不小的桃花眼煞是好看。
綠水青山之中,他衣帶當風,翩然出塵,宛若仙人,隻是神色略顯憔悴。
走得近了,他將一雙微帶血絲的眼眸在暖照中輕輕眯起,用好聽的男中音輕問道:“這位老丈,請問這是去梧桐海的船嗎?”
“啊。是呀。”老船夫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應道。
映著粼粼波光,男子笑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