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春意正濃,百花經曆了嚴寒後的再次盛開讓整個皇宮都沉浸在花香的飄散裏。但是,溫和的春天並沒有讓宮中的眾人感到溫暖。這幾日,宮中的人來來往往,奔跑在皇宮的各個角落。
“找到沒有?”容憐冷著臉,大聲怒喝。
跪在地上的太監身子一縮,不敢看向上方的主子,顫巍巍地說:“饒了我吧,主子。我們真的沒有找到。”
“什麼?廢物!”容憐生氣地往那個太監身上一踢,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容公公,別生氣了。”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容憐收起自己的怒容,綻放出一貫的微笑麵對來人。“好久不見了,安子。”
安子看著眼前依然自信微笑的人,想到自己可能馬上就要見到他可憐的樣子了,心上就湧現出一陣快感。
“容公公,你忙什麼呢?”
“沒什麼,不需要您關心了。”安子的勢力越來越大了。從邊境回來後,因為護駕有功,皇帝儼然將他當成了心腹。雖然說自己的影響力還很大,但他的攻擊也越來越強了。想當初自己曾經說過他是個可塑之材,今日倒是應驗了。
“說這什麼話呢。公公當初可是給我很大的幫助,讓我學到了很多,我一直都很想能幫助公公的,希望公公有什麼就盡量和我說啊。”熱絡的拉扯著容憐,卻讓容憐深感反感。他輕輕地推拒著,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不耐,隻有眼裏的冷漠表達了他的真實感受。
“哪裏,你我都是宮裏當差的。您入宮的年齡還比我大呢。應該說一直都是您幫著我啊。”輕鬆地回拒了安子,他聽了臉色一僵,隨即離開了。
身旁的一個小太監看安子離開後,趕緊跑到容憐身邊。“公公,雪公公請您立刻過去。”
“知道了。”揮手讓太監離開,容憐快步走了。
一進坤鳳宮,迎麵就迎來一個清新的香氣。容憐習慣性地擁住在自己懷裏的身子,柔聲聞到:“怎麼樣了?”
“和皇後無關。這次的事情不知是誰一手策劃的。”
放開雪生,容憐沉默地走到椅上,斜斜地靠著。雪生趕緊從自己的櫃子裏拿來凝香丸,放在手上,遞給容憐。容憐接過,倏地將它扔在地上,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裏?}
“嗬嗬,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你是說這次的事情?}
“嗯。”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誰知,門口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容憐看到雪生臉上難得的凝重,不禁皺眉。
“你在幹什麼?”
雪生隻是搖搖頭,並不退讓。
“讓開。”
{我不能讓你去冒險。}雪生的眼眸對上容憐,是哀求,是擔憂,是害怕。讓容憐冷漠的心也不禁熱了,他緩和下自己的口氣。
“我不會出事的。”
{你是太後的人,現在她出事了,你難道還能幸免嗎?}不能怪他害怕,他現在隻有他了。在宮中呆的這幾年裏,自己學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皇宮裏沒有人性,沒有朋友,沒有感情。隻要有利益,無論是誰都可以是王者。自己不能冒這個險啊。他的眼睛裏都是深刻的哀求和恐懼。
“你不相信我?”容憐挑眉,似很不為意。
雪生沒有反應,直到容憐越過他離開了他也沒有說話。他呆愣地看著前方慢慢消失的人影,心裏的恐懼和不安這幾日一直侵蝕自己。即使在夢中,自己也見不到他了。知道他的能力,當年他一個人對付宮中的幾個大太監的手段就讓所有人都了解他是個多麼強的人。但是隻有在他身邊的自己知道,他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更何況,這次的事件很明顯和以往不同,似乎是宮中一個很有權勢的人玩出來的遊戲,而且這個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他能應付得了嗎?
容憐快步朝慈惠宮走去。一路上,走廊都是空蕩蕩的,原本盤踞在這裏的人都不見了。容憐不屑地嗤笑:皇宮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權勢沒有了,誰都不會注意到她了。他靜靜地走進依然美麗的庭院。
“你來了。”在庭院中央有個雍容華貴的女子站在那裏,沒有回頭,呆呆地望著天空。
“太後。”容憐簡單地拱手,就直起身子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很美麗,當年曾經有人用“風華絕代”來形容過她,她讓先皇為她癡迷,廢了自己的皇後,辜負了自己曾經寵幸過的人,隻為了博她一笑。現在的她依舊美麗,多了歲月的滄桑,反而讓她平添幾分過人的風韻。她身穿大紅宮裝,頭上戴上太後皇冠,給人一股威嚴。
“太後為什麼不反抗呢?”在來的路上一切仿佛都那麼清晰了。朝廷上這幾日風波不斷,先是老國舅被人刺殺,皇帝以養病為由,剝奪了老國舅的軍權。繼而太後不滿意皇帝的做法,發動政變,卻在最後的一刻改變了心意。現在太後娘家的勢力基本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了。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又是那麼地不可思議。似乎在幾天的時間裏,皇帝就瓦解了太後的掌控。可是,太後為什麼會在最後的關頭決定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