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允陽一切憤怒與衝動,都在‘死’字落下的那一瞬間,爆發了。
‘轟——’
沉重而尖銳的碎石在這無形壓力下好像毫無重力,如天女散花般飄飄而起,氣浪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自曹允陽周身膨脹爆裂,一重重一段段呈環狀的靈氣好似波浪般疊加,澎湃而洶湧的紫府玄力如洪水巨浪向四周一湧而去,紫府境命者的強大實力在這一瞬顯露無遺。
周遭眾人,哪怕是元丹巔峰境界的家主們也難以承受這股來自命者的強大壓力,哪怕強如曹允修這般也是臉色一白,若非元丹境界血肉凝聚成丹完滿無漏,隻這一下就足以讓他血脈盡斷。
而弱者如那一開始那持念境的白重希則已經無法承受,骨骼寸寸斷裂,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此時他別說動動手指,就連保證呼吸都仿佛在喉嚨裏戳刀子一般。
被紫府玄力充斥的空氣,對他們來說根本與毒藥無異。
曹允陽衣袍在玄力衝擊下獵獵而響,淡紫色的玄力一圈圈淩亂環繞在曹允陽周身,高大強壯的身軀在玄力的包裹下有如天神一般,無形的威嚴與肅穆好像能直接印進骨子裏,震撼、畏懼、憧憬、仰慕,各種人對超脫命運掌握的神明的念頭好像自心底鑽出般層層疊加,精神上的衝擊遠比肉體上的壓力更讓人畏懼,若非這些人修為早已越過元丹層麵,怕是隻需在這精神衝擊下一衝就會變成一個狂熱的白癡。
但曹允陽卻沒有因為這股精神壓力停下腳步,方圓三裏的空間都被曹允陽體內湧出的紫府玄力完全封鎖,空氣好似凝膠,落在地上的腳步沉重的有如在水中漫步,腳步每一次著地都是一重無形的波動,在這波動範圍內的人中國沒有一個能逃脫這無形玄力的掌控,步步如牢。
十幾米的距離,一瞬即逝,當曹允陽來到鄭昌喜麵前的時候,曹允陽的笑容很諷刺,也很平靜,唇角彎起的弧度讓人很難斷定這個人的心情到底如何,沉靜的黑色雙眸讓人幾乎淪陷。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到底是什麼,讓你認為自己能從一位堂堂命者手下脫身?”
“到底是誰,讓你一個小小的元丹巔峰有勇氣站在我麵前?”
“到底怎樣,才能讓你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你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曹允陽直至話音落下時聲音都保持著往常的平靜,但連續三個‘到底’,已經足以說明鄭昌喜此次為他帶來的衝擊。
這已經讓從來古井無波的曹家走到了一個近乎絕境的位置。
所以,曹家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手段和能力,又有如此深沉之心計,將他曹家推到這處深淵麵前。
他要親手宰了他。
隨著紫府玄力壓力逐步的增加,鄭昌喜那張肥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發醜陋了起來,肥肉帶著油汗在沉重的壓力下夾成疊狀,元丹之身甚至在這強大的壓力下難以支持,可鄭昌喜依然笑著。
聲音很小
“你沒發現,今天......好像少了什麼人麼?”
話至此處,曹允陽雙眼驀然圓瞪,隻閃爍的功夫一手就已經出現在了鄭昌喜那肥碩的脖頸上,手爪深深陷進肉裏,捏的鄭昌喜脖頸直發紫青。
鄭昌喜卻隻是笑,哪怕脖子被人抓個正著也不慌不惱,就這麼平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到了此時,曹允陽那還能想不明白,咬牙切齒,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丐幫...洪...九...指...”
隻吐出這五個字,就好像已經耗盡了曹允陽全身的力氣,一把甩開鄭昌喜,目光朝向大門。
與此同時,一道蒼老中帶著三分不羈的疑問聲自門外響起。
“卻不知,曹家主喚老夫名號是有何事?”
來人形容枯槁卻不顯蒼老,身材瘦小,脊背卻是挺得筆直,一頭花白的頭發髒兮兮的凝結在一塊,身上的破布散耷耷的披在身上,腳上草鞋破了幾個洞,露出摻著黑泥的腳趾,整個人看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街邊老乞丐沒什麼差別。
可曹允陽又如何敢這麼天真的認為?
要真論起來,這位老乞丐還是他親自請來的。
早在數年前曹允陽剛剛出關時他就已經認識這位老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