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位洪長老大老遠跑到這來,不是為了擺譜的。
那明顯就是有所圖謀了。
可談判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對方可能不懷好意也必須一步步繼續談下去,至少要先看看對方到底想要些什麼,再決定要不要繼續了解。
所求的,無非是從這縫隙裏扣出些利益。
與虎謀皮這種事,對這些所謂的大人物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哦?倒是不知......萬花有何可以幫上丐幫的?”
薑華繡用詞很是巧妙,明明隻是兩人私下的會談,在他嘴裏卻是提高到了門派的層次,這樣一來憑空便多了許多忌諱,也平白的多了許多限製。
話裏話外這麼多絆子,薑華繡的態度可以說是表露無遺了。
但洪九指卻不知為何,聽了薑華繡的冷言冷語是毫不在意,反倒灑脫的笑了笑。
“薑長老也無需顧慮,丐幫雖窮得很,但既然來請人幫忙,就付得起酬勞,而且我等請求萬花的各位所為之事也並非傷天害理,而是你們慣常所做的一件事——救人。”
洪九指說著,麵色一肅。
“我們的要求是,必須讓這個人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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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蘇澈的生活依舊有條有理,外界也同樣如之前那般死氣沉沉,這赤岩城一年到頭好像都是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
不過今天不知怎麼,好像稍微比往日裏熱鬧了那麼一點。
雖然大街上人聲依舊稀疏,可路過的轎子馬車卻多了不少,一輛輛不知運輸著什麼的牛車一車車往城市中心送去,其中最讓這些平民眼熱的,便是那一座座在沙漠中堪比等重金銀的冰雕。
隻是雖然眼熱,可大街上卻沒有哪個不長眼的膽敢靠近這運著一車車冰雕的送禮車隊,反倒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沾著一點水汽,哪怕那幹澀的喉嚨已經生不出唾沫也不敢對這冰雕有絲毫覬覦。
那是條死路。
可蘇澈卻好像沒這概念。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嶄新的雪白衣裳,寬鬆的大氅正好經著風,隻走動間就能帶起一陣陣涼意流動,伏夜刀斜斜插在腰間,近丈長刃就這麼隨意的耷拉在身後,若不是蘇澈腿長估計都能直接拖到地上。
難得蘇澈穿的這麼人模狗樣,一看就知道是要去辦正事。
實際上,蘇澈也確實有正事要辦。
今天,他要去赴宴。
沒錯,就是赴曹家的宴。
曹家大擺宴席宴請西域法師的消息早已傳遍赤岩城大街小巷,沒有人在乎這個西域法師所在的摩尼教到底是不是趙國禁教,更沒有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在掌控赤岩城幾百年的四宗二十一族眼皮底下搞點事情。
蘇澈同樣如此。
他此去不過是要向那所謂的‘西域法師’問出點有關洛洛的消息,僅此而已。
而這‘詢問’的過程與方式到底會如何......
蘇澈緊了緊手中伏夜長刀。
那可就是說不準的事了。
當然,這曹家大擺下來的宴席自然也不是隨便哪個普通人都能進得去的。
所以,在進場之前,蘇澈還需要一個地位足夠、而又不會太過顯眼的身份。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蘇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長五邊形木牌,正麵書一‘柳’字,背麵則端正刻著‘客’字,看上去不過巴掌大的東西卻足有幾十斤重量,材質顯然非同尋常。
“趙國柳家外門客卿?”
“嗯,就先用這個身份。”
安頓好林秋英和葉文等人,隨意準備了一下,確定了此去所用的身份和職位以及背景,便準備赴宴。
隻是到了最後,蘇澈不知為何,突然飽含深意的看了始終跟在一旁的尹玉文一眼,麵上微微笑道:“小尹,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