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位於京城以南的錦繡河,雖說是河卻酷似江南的水鄉,兩岸落英繽紛、小橋流水、景色宜人。“紅袖招、臥醉樓、凝香閣”一家家紅樓聳立,白天這裏是文人墨客賦詩作畫的好去處,夜晚這裏是富商貴胄以解乏悶的溫柔鄉。在這香風彌漫的一角有一坐別具一格的青樓,它特別就特別在它不僅是座青樓還是這京城中第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男館,隻見流金的招牌上鐫刻著“鳳來閣”三字,因為是白天,因此顯得冷清了一些,隻有一個看門小童在門前打掃……
“駕……”策馬之聲突然襲來,讓看門的小童有些措手不及,大宇朝雖然民風開化,但一般的貴胄人家都會以家仆來掩飾男寵的身份,就算是來這男館買醉,也是乘著月黑風高的晚上來,畢竟誰也不想落得個斷袖的名號。沒想到還真有這不忌諱名聲的主……小童忙轉身堆起笑臉對著正踏下馬鞍的錦衣男子道“貴客,您裏邊請。我們這兒新進了幾個絕色的小官兒,一定包您滿意……”
“大爺我不喜歡新麵孔,就喜歡臉熟的……”聲線清越竟是出奇的年輕。
“那是,那是,公子您中情誼,是小的嘴笨不會說話,那您可有相熟的小的立馬替您去傳喚?”
“噢……不必了,本公子瞅著你倒是挺順眼的,就你了吧……”說著一腳踏進了門檻兒。
“哎喲……我的大爺誒……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卑賤的很,隻是個看門的小仆……多看幾眼隻怕汙了貴客您的眼哪……”說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消瘦的身板瑟瑟的發抖,看樣子被嚇得不輕。此時他要是抬起頭來,定會看見他口中的貴客那雙蓄滿戲謔的眼睛……沒錯,這個所謂不計名聲的嫖客就是剛到京師的顧綰。
“你這是什麼話,本公子看中的人又怎麼會卑賤呢,走……本公子替你贖了身,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說著作勢要去拉小童的手。
“我說鬼丫頭,你一走就是兩年,回來也不先來看看我,卻是在這兒調笑我的小童,當真是好沒良心啊……”黃鸝般清脆響亮的聲音讓聽者精神為之一振。
不自覺的順著聲音的主人望過去,隻見來人膚若凝脂、媚眼如絲,一身成熟的風韻卻又實在瞧不出年紀來。“哈哈……鳳美人,多日不見出落得更漂亮了,這兩年我可是想死你咯……”說完便朝著對麵的紅衫女子飛了過去,被喚鳳美人的女子張開玉臂一把接住顧綰撲過來的身子,原本就十分撫媚的嬌顏此時笑得格外明豔,一時之間猶如百花盛開分外妖嬈。“走……這裏敘話不方便去我房裏……”一手搭在顧綰肩上,滿眼的寵溺,直看得小童兩眼發直,“老板這是怎麼了?平時來尋歡作樂的那些客人稍有不規矩的,不是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就是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掃地出門。莫不是……這人真是老板的相好?”
“去……”站在旁邊的丫鬟翠羽狠狠的啐了他一口,“你這小子滿口的渾話,剛才你沒聽見老板叫她丫頭嗎?這是我們老版的女徒綰兒小姐,從小當自家女兒一般帶大的。不過,也怨不得你,你才來了一年自然認不得她,她小時候可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小魔星,最是愛作弄戲耍人,但是待我們下人卻是極好的,你下回看見她別招惹她就是了。”
那被訓的小童連忙點頭稱是,他可不想得罪了這位老板身邊的貼身紅人,“唉……”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老板身邊的女子果然個個都不好惹呀!”
“綰兒,跟師傅說說,這兩年過得好嗎?封王之地到處都是軍士,有沒有受欺負啊?”一落座鳳無塵便性急的拉著顧綰開腔道。
“師傅,你要對你徒弟有信心嘛,嗬嗬……我怎麼可能讓自己不好呢?誰敢欺負我啊,我不去欺負他們有人就得燒高香了”
“是啊,我怎麼忘了,和你這個小魔星打交道隻有對方受欺負的份……哈哈……”紅衣美人堪稱毫無形象的開懷大笑。
“那是得了師傅您的真傳。哎……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要是被你那些個崇拜者看見你這個樣子,你鳳美人的名聲就毀了……”
“哈哈……沒事,沒事,你師傅我這麼聰明絕頂的人,是不會在人前露出馬腳的。”紅衣女子仍舊笑得沒心沒肺。“咦……你在我身上找什麼?”
“在找師傅說的絕頂(禿頭)和馬腳啊……”顧綰一臉單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