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西充河邊住著一個姓張的人家,打漁為生,人們稱這家人張打漁。老一輩的人死了,年輕一代又繼續打漁,不知傳了幾代,也沒人知曉他們的名字,人們習慣地一代代稱其張打漁。有一天,年輕的張打漁網了很多魚,高興極了,把魚養在船倉裏,上岸休息。忽見一個白發蒼蒼的大娘,一跛一跛地走來,行動非常吃力,實在走不動了,就坐了下來。張大漁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忙走上前去,問道:“老媽媽,你要到那裏去,為啥跛著腳走路,是跌傷了吧?”大娘說:“唉,我是南岷山的人,女兒嫁到木角山,我想去她家,在下坡時,不小心把腿摔傷了,這叫我怎麼過河喲。”好心的張打漁說:“老媽媽,莫作急,我來渡你過河。”於是背著大娘上了船,把她送過對岸去,大娘千恩萬謝地走了。張打漁正要張網繼續打魚,忽聽馬蹄聲與喝叫聲隨後趕來,一人手持獵槍站在岸上,大聲喊道:“張打漁,你看見一條射傷的白毛狗(狐狸)沒有?”張打漁認得來人是稱霸一方的王布仁,急忙說道:“王大爺,我沒看見。”王布仁又厲聲地說:“把船撐過來,讓我搜一下!”張打漁隻得把船撐轉來。幾個惡奴上了漁船,把船裏的魚全拿走了,張打漁敢怒而不敢言,任他拿去。這天中午,張打漁滿懷委屈地回家,雙親去世,家裏貧窮,快滿三十歲了,還沒成家。他隻想打漁掙點錢,常受惡霸欺負,抬不起頭。殊不知剛打開大門,一碗熱騰香噴的白米飯,已擺在桌上,深為詫異。問遍了左鄰右舍,都說不曉得,隻得吃了。自此,接連幾天中午回家,桌上照樣擺著熱騰騰的白米飯,覺得很奇怪。
有一天,張打漁假意去打漁,躲在屋後的竹林深處,探望屋裏的動靜,想把這事弄清楚。等呀等呀,一直等到響午,忽見屋裏冒出煙來,他急忙跑回家,發現門外有張漂亮的毛狗皮,順手撿起來,藏進竹樓裏。推門進屋,見一美貌女子正在灶邊燒火做飯,那美女見有人來,慌忙往外奔走。張打漁攔住大門,笑著問道:“你是哪家的大姐,為啥天天給我做飯,又怕見我呢?”姑娘說:“我名毛惠娘,家住南岷山中,本是毛狗修煉成精。前幾天,我媽去木角山大姐家,途中被獵夫射傷了腿,不能過河,多虧你救了她。媽要我天天給你做飯,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既然被你看見了,快把衣服給我,讓我回家去吧。”張打漁見她憨厚可愛,大膽地說:“大姐若不嫌我窮,請留在我家,你管家,我打漁,白頭到老不分離。”姑娘羞得紅了臉,說道:“你是人,我是精,怎麼能使你稱心。”張打漁說:“不管是人還是精,隻要有顆善良的心。”姑娘想了一陣,點了點頭,二人便結成美滿夫妻。一個陰雨天,毛惠娘照例把飯送到河邊,看見丈夫撐著漁船送人過河,便對丈夫說:“你的心腸真好,助人為樂,我給你造一隻船兒吧,讓過路人自己劃過河,免得你撐來撐去。”她說完這話,就用樹葉做成一條小船,吹了一口氣,樹葉船就變成了一條嶄新的木船。她又教丈夫在西充河兩岸埋了一條大石頭,用很長的篾繩拴在石頭上。從此過河的人站在船上,用手拉繩,順利地來往過渡。人們編歌讚頌道:“西充河中篾繩船,往來過渡多舒暢。若問是誰這樣巧,張打漁與毛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