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小槿聽得入神,不禁感歎道“曾經那麼交好的兩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命運作人啊。”
“你可知道蕭雨峰是何人嗎?”如意問道。
“啊,是如今蕭家的祖輩吧。”小槿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
“是,蕭雨峰就是如今蕭家老爺的曾祖父啊!”
“那蘇家呢,蘇家後來呢?”小槿追問道。
“蘇家和蕭家仍是兩大家族,皆是朝廷重臣,深受當今天子的器重。可是仆人們都不被允許和對家說話,你剛來不知道,兩家仆人都是知道的,曾有兩家仆人相愛,最後被廷杖打死的慘狀。”如意唏噓到。
“可是,這一切和少爺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呢?”小槿不解的問到。
“你可知,少爺愛上的是誰家的女子嗎?”如意盯著小槿問道,。
“啊,莫不是……”小槿痛苦的搖搖頭,不敢相信心中可怕的想法。
“是蘇大人的長女,蘇翎羽,也就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蘇妃。”如意一個字一個字道出,打破了小槿心中的僥幸,那麼多疑問埋在心中,可是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
蘇。翎。羽。
蘇翎羽。連小槿都聽說過這個名字,雖未見過真人,但讚美之詞不絕於耳,一位天朝奇女子,出身顯赫之家,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箏音流水落花,笛鳴百鳥朝鳳,其談吐之優雅,詩詞之宜人不亞於當代的書生,待到出閣的年齡,各個達官顯貴的媒人踏破了門檻,都未打動蘇小姐的芳心,最後是當朝天子在蘇府的家宴上對她一見傾心,不多日就納她為妃,沐浴天恩。
“世人都知道這位小姐的溫柔賢淑,卻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是一位有膽有識的性情女子。三年前背著家人扮成男裝出去狩獵,與蕭家少爺同射到一隻極為珍貴的羚角鹿的右腳,兩人爭執的時候,這位蘇小姐注意到那是一隻母鹿,好似還懷有身孕,當即給它療傷,同時催促蕭少爺撕下一塊衣角去包紮,這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被指揮的手忙腳亂,因為感動於蘇小姐的博愛之心,倒也任勞任怨。
後來的日子裏,兩人常常來照看這隻鹿,相處之中十分投緣,蘇小姐一直都以男裝相見,兩人更以兄弟相稱。
日子久了,蘇小姐對蕭家少爺暗生情愫,便有托付終身的想法,於是相約蕭家少爺月下相見,這一見可是讓蕭公子傻了眼,不僅僅是一直稱兄道弟的人變成了女兒身,而是月下仙子的清麗觸動了這個七尺男兒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在之前的接觸之中,他早已被這位賢弟的才氣所吸引,常常打趣要是個女子會有多好,每次惹來蘇小姐一陣笑。如今竟真是一位女子,且不論容貌如何,他都已經愛上了眼前的人。
之後的日子裏,兩人如神仙眷侶一般遊山玩水,直到覺得離不開彼此,蕭公子便有上門提親的打算,一直以來兩人都是互相隱瞞身份的,此時一問府第,是他最怕的那個結果,頓時滿麵愁容。蘇小姐以為他是為家境不如自己而抑鬱,百般勸說,不想看到衣角繡著的蕭字才明白命運弄人。
但這對年輕兒女都有一股倔強,許諾永不分離。蘇小姐蕙質蘭心,更是將蓮心碾成麵包在紫雲糕的外麵,提醒蕭公子終將苦盡甘來,此後蕭公子最愛的點心便是紫雲糕了,自蘇小姐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嚐過了。”
“那後來呢?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呢?”小槿聽的眼圈有些泛紅。
“唉,命運弄人,這些日後再說吧。”如意搖了搖頭,轉身就去收拾鋪蓋。
“姐姐,”正值暖春,小槿一個激靈,額上竟冒出了微微的細汗,“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多秘密,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燈光中,如意的背影微微一顫,回過頭來,露出一個暖人的微笑,隻是那黑斑在燈光之下有些格外的刺眼,不夠輕盈的步子慢慢走向小槿,拉過她的手坐在床邊說道:“妹妹,你想多了,當然是從一些碎嘴老仆人那聽來的,作為姐姐,當然是什麼都告訴你的,你該不會懷疑姐姐什麼吧?姐姐可就你一個親人啊。”說罷,隱約啜泣起來。
小槿心有不忍,後悔說出那樣的話,於是抱緊如意,輕拍著她的背:“姐姐,好姐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不說那樣的話傷你的心了,多虧你,少爺才開始吃飯,我才能呆在這裏,你還要把這份功勞給我,我真過意不去啊!’
“說什麼話呢,我看你投緣,自然要對你好,以後我會盡力幫你的,這樣的話太外道了,以後不許這麼說了。”如意的臉上微微有了怒氣。
“是是,好姐姐,能認識你是我修來的福分啊。”小槿鼻子有點酸,好久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了。
“睡吧,傻妹子,姐妹一條心的,我會永遠幫你的。”如意拍了拍小槿的肩膀,催她早睡。
“我會永遠幫你的”帶著這幾個字,小槿睡了,睡的甜甜的,但夢裏麵依舊是那個憂鬱的白色身影,小槿是那麼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人,可是,一想到蕭公子和蘇翎羽,她的心就狠狠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