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在屋子裏閑話著打發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見得窗戶上的日光漸漸西斜,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忽然聽得院子裏響起了雜遝靴聲,一個洪亮、深沉的嗓音高聲說道;“鄭小姐與高壯士在哪裏!盧先生,快快引我去見兩位恩人!”隨即,是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王勇與鄭文潁連忙站起來,想要迎出去,屋門卻被外麵的人推開了,看見盧學義笑嘻嘻地陪著一個威風凜凜的紅臉大漢走了進來。鄭文潁心裏猜想,“這位恐怕就是莫氏雙雄裏麵的老大莫如龍了。
果然,這人一看見鄭文潁二人,就露出滿麵歡喜的神情,口裏說道是:
“感激兩位相救小妹,無論怎樣,莫家人都報答不盡這樣的恩情。”
嘴裏說著,又向兩人深深施禮,態度十分誠懇。
鄭文潁連忙謙遜幾句,又問:“小蘭妹妹可好?許久不見,很想念她。”
莫如龍道:“舍妹很好,也十分想念鄭小姐,盼著此間事了結之後,鄭小姐一定要來刺蝟集再與舍妹相聚。舍妹言道,鄭姊姊家裏遭遇不幸,孤身一人,無所庇托,不妨就在敝莊園裏與舍妹同住著,慢慢再商議今後的出處。”
鄭文潁聽了這話,心下裏也十分感動。
然後,莫如龍又向王勇說了許多感激的話,言語之間,對王勇也十分敬重,並且還說道:“當今天下大亂,正是英雄效命之秋也,王壯士這樣的膽氣武藝,何愁不能搏一個富貴出身呢?
言下似乎頗有招攬之意,想來是盧學義在他的麵前替王勇講了不少好話。
隨後,莫如龍又邀請鄭文潁二人去前麵的大廳共赴晚宴,說道:這場晚宴是特意為鄭小姐與王壯士安排的,莫某的一點心意而已,萬望不要推辭。鄭文潁知道,這個是推辭不掉的,謙遜了幾句之後,便隨著莫如龍與盧學義一起去了。軍中的各位頭領們都來捧場,當晚不免大醉一場,盡歡而散。
在酒宴上,鄭文潁問盧學義:“莫家的二爺不在軍中嗎?怎麼沒看見此人?”
盧學義說:“前幾天,鮮於久通老兒召集各位首領開會,好像又要有什麼新行動了,莫大哥在前線上分不開身,就派老二去了,想著這一、兩天也就應該回來了。”
“是嗎?貴軍又要有什麼新行動?”
盧學義看了看她,低聲道:“應該是與攻取瓦橋鎮有關的吧。”
鄭文潁心中有許多話要講,可是,在這宴會上,語笑喧天,耳目雜亂,實在不是講話的地方,於是,她隻好忍耐著什麼也不說。
當晚,宴會散了以後,盧學義又在自己居住的院子裏為鄭文潁和王勇各自安排了兩間上房,盧學義說道:“今兒個晚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談吧。”
王勇遲疑著說:“明天也許我們還有別的安排。”
盧學義急忙挽留他們,說道:“你們先別走呀,咱們這麼久沒見麵了,我也怪想念你們的。好不容易遇到了,有多少知已的話兒都談不完哩!老王,你不可如此無情!”
王勇聽了這話,暗暗覺得好笑,隻是他向來口拙,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隻得說道:“多留幾日,原也無妨,嗯……”
鄭文潁也說:“我們從上官部落回來,那裏發生的許多事情,想來盧先生一定是很感興趣的。”
盧學義連連點頭道:“是呀,是呀,我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隻是今天實在不得閑兒,明天一定要好好與文潁聊一聊你們在上官部落的見聞。”
於是,三人互道晚安,各自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