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琪把自己鍾愛的椅子小心的放到地上,這把椅子是她坐了很久,感覺最舒適的一把,因此說什麼都要帶上,到寰亞來讀書,她總不能把它留在家裏。椅子是竹子坐的,早年還硬的很,經過這麼多年她皮膚的不斷磨蹭,已經十分酥軟,各個部位都非常契合她的體型和坐姿習慣。腰上墊個枕頭,躺在那上麵睡一覺也不會怎樣。
所以石琪就算搬家時也不願意讓粗手粗腳的工人碰這把椅子,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再對這些人強調,他們也不會理解,因此石琪寧可放下小姐架子,自己裝卸它。椅子的各個部位已經全部用防碰撞的塑料袋包了起來,嚴嚴實實的就像太空人那樣,否則的話石琪不會把這把椅子放在地上。
“嘿。”
石琪扭頭看去,見到周行烈,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嗨,你比我快哦。”對於周行烈這個男子,石琪有些複雜的感覺。
首先他會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周行烈給她的印象就是風趣幽默,舉止得體,和其他男孩子不同,周行烈既有顯赫的家世,又沒有在和她相處的時候給她帶來壓力,如果說有壓力,也是她的家人給予的。相處時不會有壓力的人很多,但那大多是普通人或石琪不在意的人,因此周行烈在石琪的心裏有點特殊。
如果僅僅是這樣,石琪當然不會感到複雜。石琪和周行烈的相處已經無法單純自然是因為雙方的家庭,周行烈那邊的不知道,石琪的家人卻對此很重視。對石家來說,周家代表了太多的利益,石琪即使可以和周行烈平等相處,也無法不在來自背後的壓力下屈服。在來寰亞之前,她的父母就有意無意的提起周行烈的名字,石琪又不是傻瓜,他們的意思她當然懂。
所以石琪就算想對周行烈保持朋友關係都不可能,見到他的時候情緒就複雜了起來。隱隱中,石琪甚至還希望周行烈追求她,但她自己也不清楚這是因為家裏隱隱的壓力,還是她確實對他產生了感情。周行烈主動來找她說話,石琪開心之餘也鬆了一口氣,如果讓她先打電話或者找其他的方法接近周行烈,未免不夠矜持,也太露痕跡。
周行烈站到石琪身旁,一邊看著卡車司機爬上爬下的裝卸家具,一邊對石琪說:“你不會把自己房間都掏空了吧?帶了這麼多東西來?”
石琪雙手叉腰,下巴點了點新駛過來的卡車道:“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帶這麼多東西,女生們應該都是大包小包的吧。”
周行烈看著新來的卡車,上麵滿滿當當都是箱子,想必裏麵裝著許多女孩子的衣服,這些大小姐們從上到下的打扮哪樣不是幾十件,如果是購物狂,那東西就更多了。於是點點頭,深以為然,看了看居然石琪帶的家具雖然大,但比起那車許多箱子的,看起來還要輕不少。
“嘀嘀~~”
後麵駛過來一輛車,車子嘀嘀直響喇叭,看來是另一輛卡車的雇主,似乎對於石琪這邊裝卸太慢感到不耐煩。
周行烈眉頭皺了皺,心想車上的人似乎有點沒有禮貌,但這才第一天到學校來,他也不願意節外生枝,想了想幹脆挽起袖子幫忙。石琪吃了一驚,追在周行烈的身後連說:“不用啦,讓他們做就行了。”
周行烈的力氣比這些裝卸工人還大,單手托、抓都非常輕鬆,舉重若輕比起看似認真,其實機械的卡車司機做的還要好。石琪很不好意思,周行烈挽袖子幫忙很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印象裏,就算是她家裏那些家境隻是比較殷實的堂表兄弟姐妹們,在這種場合也最多站在一旁觀看,哪裏有自己下去做事的動作。
周行烈笑道:“我幫忙是因為待會要幫你把東西搬上去也好參觀一下你的閨房啊,女生宿舍呀,以後可沒機會進去了。”
石琪也笑了,手又攔了兩下,就不再拒絕周行烈的幫助,隻是自己也挽袖子加入了裝卸工作,不過力氣活可沒她什麼事,主要是指揮周行烈和司機卸下來的東西擺哪裏,合理分配空間。石琪也慶幸剛才陪她來的兩個家中長輩正好去幫她買東西,沒有在這裏,否則還真的挺尷尬的。
“嘀嘀。”那輛車又響了響喇叭,但是都沒人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