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央那人負手而立,連一個正眼都不屑賞給豆冦。月光將他那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映照得更加清冷。
豆冦火氣“轟”一下就上了頭,磨著牙就提刀朝那人掠了過去。
桃夏哭著打了個嗝:“斯父,豆斯兄跟妖怪打此來了。”(豆師兄跟妖怪打起來了)
美人師父麵不改色得提起企圖染指他衣裳的小徒弟的後衣領,嫌惡得扔給了胡離。
豆冦到底修為淺些,那人根本不費力氣,隻一隻手,便將豆冦打壓得毫無反擊之力。
綾羅美目圓睜,怒喝一聲:“師弟,我來幫你!”甩著鞭子就衝了上去。
桃夏掩麵窩到胡離肩上,哼唧一聲:“斯父,三斯姐也跟妖怪打此來了。”
胡離看著放大到自己眼前那缺了兩顆牙還不忘煽風點火的某人,在她那張鼻涕跟血水相溶到分不出彼此的臉蛋觸碰到自己肩頭前的一秒鍾時,毫不猶豫得揮出玉扇,虎虎生風得飛了出去加入戰局:“師妹師弟,為兄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桃夏滿目期待得看向花無崖:“斯父,二斯兄也跟妖怪打此來了。”言外之意是你家四個徒弟都被人欺負了,你怎麼好意思還不出手?
美人師父施施然開口:“英雄,總是最後出場的。”
桃夏抹把臉:斯父,你牛!
突然,桃夏感覺有人在底下拉她褲腳,低頭一瞅,又淚奔了:那個上有犄角、中有jj、後有尾巴,剛剛還隻有巴掌大的小東西,幾分鍾的工夫,居然長成了一歲嬰兒大小的模樣,此時正咧著他那沒牙的粉嫩小嘴,朝她“咯咯”樂呢。
桃夏撲倒在她家師父腳下,捶胸頓足,淚流成河:“斯父,仄裏忒危險了,你還四送偶回地球吧。”(這裏太危險了,你還是送我回地球吧)
扯著桃夏褲腳不放手的小怪嬰似乎為了響應他“娘”的號召,小嘴一撇,眼睛一耷,變臉似的嚎啕大哭:“羊~”
跟著自家兒子過來的白起看著小兒的滾滾熱淚,心有戚戚然,萬分心疼得握住兒子的小腳,幹嚎起來:“兒子誒,蛋蛋誒~”
偽一家子的嚎哭聲此起彼伏,相映成趣……
屋中打鬥的人都停了下來,各個麵色怪異得看著這串成連體嬰的偽一家三口。
花無崖鎮靜地抱起小怪嬰,塞到他家小徒弟懷裏:“徒兒啊,不要逃避現實了。瞧,這孩子說話漏風都跟你一個樣,怎麼可能不是你兒子?”
桃夏連捶地的力氣都沒了:斯父,你好狠!
花無崖轉頭朝黑衣男人點頭:“魔主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
聲音不輕不重,語氣淡得仿佛在說“今晚月色不錯”,卻叫在場除白起小怪嬰外眾人大吃一驚。
胡離等三人驚的是魔主納藍那可是魔界的戰神,若他真的有心,他們三個加起來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看來魔主是手下留情了!三人抹了抹冷汗,又很疑惑:據說魔主已千年不曾出魔宮,今日怎會跑到這天涯盡頭來?
桃夏驚的是居然見到了眾魔之首本人,這可是個大人物,並且是自己的頂上大boss,她在考慮要不要去抱此人的大腿。
納藍看一眼小怪嬰:“我來接天魔之子,我魔界未來的主人。”
桃夏又是一驚,拎起張牙舞爪跳到自己臉上並且努力向自己塗口水彰顯友好情誼的小怪嬰的後頸,慎重考慮,是不是抱這位魔界未來大boss的大腿更切實際。
花無崖微笑:“這是好事啊,搞得跟強盜般那麼大陣勢做什麼?”
某個像強盜的魔主黑了臉:“這就要問你的好徒弟了。哼,你收徒弟的標準真是生冷不忌啊!”說著斜斜睨了桃夏一眼賞給她一個眼球。
花無崖仿佛深有同感,又似追憶往昔,不禁一歎:“不是每個人都有九華那般天賦的。”
桃夏又一次聽到“九華”這個專有名詞,不禁問悄悄退到自己身邊的胡離:“九華是誰?”
胡離麵色有些古怪:“她是你心心念念的掌門師姐。”
綾羅接話:“師弟現在住的就是當年大師姐的閨房。”
不等桃夏驚訝,豆冦倒是先叫了起來:“什麼?師父不是說那是師娘原先的房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