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君冷笑:“還敢狡辯,當真是‘失手’?”
‘鐺’的一聲,一把鐵索被擲在地上,女娃抬眼一瞧,正是她放走那人手上的鐐銬。頓時心虛不已,慌忙將頭壓得更低。
“說,你可認得那人?”
“年兒並不認得那人!”
“可有人慫恿你這樣做?”
“不曾!”
“大膽!”閻君一聲怒喝,嚇得女娃臉色鐵青,“既不相識,又沒人慫恿,為何要放走那人!”
女娃一驚,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直急的眉心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連眼角似乎也要流出淚水來。
夜釵一陣心疼,忙好言勸道:“年兒隻是個孩子,你別嚇壞了她!”
“慈母多敗兒,都是讓你給慣得,她今日能做出這等事,再不加以管教,它日保不齊就要闖下什麼滔天大禍。”閻君幾乎從未對閻後大聲說過話,可見氣得不輕,“你又不是不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冥界,爭著搶著要拿本王的短!卻偏偏出了這一檔子事兒,虧本王處理的及時,否則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得了消息,在天帝麵前大肆宣揚,那這地府怕是就要易主了!”
夜叉輕輕握住閻君的手:“你的苦處,我怎會不知,可如今事已至此,責罰年兒又有什麼用?當務之急,尋回那逃走的魂魄要緊!”
夜叉手心的溫度暖暖傳來,感受到愛妻的柔情,閻君的震怒稍稍平息了一些,半晌,他回握住夜叉的手,歎道:“發生了這種事情,自是不能大張旗鼓的宣揚,隻能派些鬼差暗中搜捕,畏手畏腳,怕來不及抓到他,他便已逃出了輪回。”
閻君的話一字不落落人耳中,女娃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不禁在心裏偷樂,快點逃吧,快點逃吧,千萬不要被抓到。
“鬼鬼祟祟的嘀咕什麼?!”閻君怒氣未消,斥道:“如此頑劣,本王是管不了了,早些將你嫁出去,讓夫家替本王管教吧!”
仿佛晴天霹靂,女娃頓時嚇得臉色鐵青,“年兒做錯了事情,自願受罰,父王可以罰我抄寫生死簿,可以罰我打掃庭院,甚至可以再次罰我在虛境麵壁思過三年,隻是千萬別讓我出嫁!”
“混賬!還有你討價還價的份兒不成?天庭的婚貼已經送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女娃知道說不動閻君,於是改變策略,轉而挪到夜叉身邊,抱住她的衣角,哭道:“母後,母後,年兒不想出嫁,年兒舍不得母後!”
夜叉蹲下身子,將女娃摟入懷中,無奈勸道:“傻孩子,你已經到了及顰的年齡,嫁人是早晚的事兒,難道還能一輩子呆在父王母後的身邊不成?”
女娃雙眼含著水意,鼻子隨著哭泣不停的抽動,珊珊可愛。
“年兒不要嫁人!年兒就要一輩子呆在母後的身邊!”
夜叉心疼孩子,試探道:“年兒還小,這婚事能否等她大一些再議?”
“夫人不要再說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女娃見徹底沒了念想,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撅嘴氣道:“我就知道,你們不要我了,你們為了和天庭聯姻,不要我了!”
“胡鬧,越說越離譜,爹娘還能害你不成?”
像是被說中了心事,閻君心中一片潸然,雖然依舊是不容置疑的語氣,卻明顯低柔了不少。
看到女兒難過傷心,他的心裏又怎是滋味,可是,為了冥界的穩定,他必須這麼做。
“下個月十六,天庭會派人來迎娶太子妃!”閻君提足走出大殿,拋下這麼一句話。
夜叉一陣心酸,緊了緊環住女兒的雙臂。沉浸在傷感中的她沒有注意到本來梨花帶雨的女兒卻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