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離開,所以世界無聲(1 / 3)

1

2008年2月27日

最近一直很疲憊,疲憊到墮落。不想繼續把自己困在牢籠,逃脫是我惟一的出口。

太多的感情無法宣泄,在寂寞堂口有很空洞的長風吹過。

我想我可以更好的生活,隻要我離開。太多太多難過的記憶,生命無法承受之痛壓得我喘不過氣。以為學會抬頭走路,身體可以不那麼沉重。以為學會仰望天空,就可以獲得自由。用了很多年學會了這一切,卻發現,仰望天空原來是如此落寞的姿勢。隻是,我已經戒不掉這個落寞的姿勢,戒不掉這個姿勢的安靜與平靜。

最近幾個月過得很混亂,每天都恍恍惚惚。佐依,上個月底的時候,終於清醒的想了一些事情,那種空前的清醒讓我安心。終於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需要什麼。佐依,你知道的,我可以承受外麵的所有苦難,但我承載不了這裏的難過,很多回憶也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太多東西已經物是人非。

佐依,今天我遇到了一個男孩子。他說他叫流牧,一個願意喚我為姐姐的男孩子。我知道,不管怎麼看,我都像一個麵容蒼白的孩子。他告訴我他的生日,原來他小我兩個月。佐依,其實我不想跟他講話的,我失語太久了,不知道要怎樣交談。但我終究是沒有拒絕他的。因為他叫流牧。流浪的流,牧人的牧。我知道,佐依,讓我安心的佐依,深深的愛著流浪。我說我想要趕快長大,長成一棵蒼天大樹,保護所有在我身邊的和不在我身邊的我在乎的人,如此迫切的渴望。他說:“我要長高一點,這樣我就可以保護姐姐了。我要保護姐姐。”其實他已經比我高了。他一直很堅持。我忽然就哭了,這是你離開後很突然的哭泣,你離開以後我的世界變得沒有了溫度,他讓我看到溫暖。

佐依,為什麼這麼久,你還不願回來呢?為什麼我見不到你了呢?佐依,我想你,你回來好不好……

2

清晨,彥汐的特護筱葉推門進來,她一直如此溫和的照顧彥汐。看到伏在桌上睡著的她,便給她披上了一件外衣。桌上放著這個18歲的女生剛寫完的日記,輕輕地拿起認真閱讀。

這應該是她的心情日記吧。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自己愛的人。她的病又加重了麼?也許是吧。她眼角的淚痕未幹,被陽光照地透亮。

3

陽光輕柔的越過窗台,落在她的臉龐。

睜開眼,自己已躺在床上。微的記得有人將自己抱上床的,卻不記得那是誰,隻記得他或她的手很溫暖,很厚實,讓她很安心。是很甜蜜的安心,如小孩子嚐到了期盼已久的冰淇淋的甜蜜。

隱約聽到樓下有佐依的聲音。在笑?在說話?或者在唱歌?聲音太模糊,卻如此幹淨且真切,似是從天堂傳來。美麗。單純。

推開門直奔樓下,心裏歡呼雀躍的飛揚起來。五樓到一樓的階梯變得柔軟。聲音越來越清晰,那是輕柔的從未聽過的詠唱。心裏一點一點開始明亮並漫延開來。

出了樓道才發現,尋不到旋律來源的放向,似乎真是從天堂擴散下來的。漸漸的,歌聲開始變小,她依然站在樓道口,想確定聲音消失的盡頭。可是,聲音想被天上撒下的網網住一樣,一直往頭頂上升啊升,離自己越來越遠。

像被誰推了一把,猛地回過神來,又往頂樓跑去。忽然覺得樓梯好象長長了好多,階梯無論怎麼走都到不了盡頭。過了六樓,來到天台。

簡單的冰藍色衣裙穿在一個單薄的女子身上。還是及腰以上的長發,柔順的披散著。

動了動喉嚨卻張不開嘴,發不了聲。

女子轉過身,溫柔的對著她笑,身邊不停有白色的光勾勒著她的肢體。她喚她:“彥汐。”

這是那個她夢到過好多次,日記裏寫過好多次,把所有話都告訴她的女子。佐依。

邁開腳步,想朝她靠近,盡管知道她立在天台邊緣,還是渴望被她緊緊擁抱.一步,兩步。好慢好慢,雙腳好像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