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銘從昏迷中醒來,已是三天以後。
濃烈的藥水氣息,指尖的隱隱作痛,讓他有瞬間的迷茫。
立刻,謝君銘對身邊沉浸在驚喜之中的謝媽媽道:“嵐鑫呢?她在哪裏?”
“什麼嵐鑫?兒子,好好養傷。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媽,我記得和我一起的還有嵐鑫。是不是煙花炸傷她了?她在哪裏?”
“兒子,那個不吉利的小丫頭不用管她。你爸爸已經去處理了。”
“媽,我隻問一句,嵐鑫受傷了沒有?”
“別嵐鑫來嵐鑫去的,媽已經守你了三天三夜了。那種不吉利的害人精,以後不許提。”
謝君銘忍著指間的劇痛,打量了自己的母親。衣服上不自然的褶皺,略顯淩亂的發飾,伴隨著滿是倦意的黑眼圈,謝君銘不得不相信這
個平日裏頤和指使的母親,竟然能靜下性子守著自己不長不短的三天。再看身邊戰戰栗栗的滿是紅眼圈的醫生護士,怕是有母親在,也是休息
不得的。
謝君銘心中一暖。很多年沒有見到這樣的母親了。不由的語氣變暖:“媽,你休息去吧。清靜一下,讓醫生護士都出去吧。想喝點參湯
,讓沈叔給拿來吧。”
“沈管家,趕緊的,讓廚房熬些參湯,多放些參和補料。”謝媽媽大喜,這孩子從小哄他吃飯好比給他喂藥。這次破天荒的提出想要喝
些什麼,自然擔憂之中添了一絲安慰。
“媽,我醒了,你就放心吧。去休息吧。”謝君銘知道,從母親那裏是不可能知道嵐鑫的任何狀況了。而此時,他最擔心的是,以他對
父親的了解,蕭家怕是一場浩劫。但願自己醒來的為時不晚。“沈叔,蕭嵐鑫那邊還好麼?”見母親腳步遠去,成功被自己支開,謝君銘開門見山的問。
難得看到君銘這孩子這麼關心一個人,哎,隻是命運不濟。否則,也許君銘這孩子,還真是能陽光起來。沈管家默默地搖頭,全然忘
記了應聲。
“難道是我爸他對蕭家…”謝君銘左手成拳,青筋一脈一脈地凸起。
“君銘,剛才那邊傳過信兒來,蕭家女兒沒有等到謝董出手,已經傷重不治了。”世事無常,誰也不曾想到煙花瞬間的燦爛,能帶走一
個還沒有領略世界的小女孩。雖然這孩子剛從昏迷中蘇醒,但沈管家知道這個時候,隻能以實相告。否則,君銘這孩子的脾氣,一定會誤會他
父親。那樣,父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又將加碼升級。
“哦。你們都出去。幫我關燈。”謝君銘淩冽而疏離地聲音陡然響起。
張了張嘴,但見謝君銘那雙深不見底的沒有一絲情感的眼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沈管家隻能諾諾地轉身,關燈,然後離開。
從來都知道君銘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但是對於生死,對於離別,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真的可以冷到沒有一絲感情麼。“對於小夥伴的離
去,這個孩子是連安慰也不需要的。隻有在嗜血爭鬥的人生中才會有笑容的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幸福呢。”沈管家不無擔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