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的正中央有一個血池。池中的血水仿佛是沸騰了,翻滾著冒出陣陣的煞氣,不時的有一根骨頭或者一顆眼珠浮上水麵。
煞氣在池水上空凝結成一個張牙舞爪的血色人形虛影,升騰起的煞氣逐漸讓血影凝實,相信很快血影就會完全成為實體,這也是王雲如臨大敵的原因。
過來的林岱也是一臉的凝重,沉聲道:“這是血魔教的漂杵池。隻是不知用的是誰人的鮮血。”
見林岱過來,王雲一點頭,道:“林魂王,那賊子跳進了血池中消失不見,看這血煞,不是卑職能夠對付的。”
林岱眉頭一皺,不滿道:“這漂杵池不足百尺大小,即便使用了魂修血液,所形成的血煞也不過是低等的將級,你一個紫魂將怎的就無端地失了銳氣?”
王雲有些赧然,後麵的林之洋開口道:“岱伯父,來時的大槐樹似乎是血肉之身,這裏又有一個血池,恐怕不那麼簡單!”
外麵已經是華燈初上,而張氏十三香坊的這個後院裏雖然也是陰暗,但分明就是個陰雲密布的白晝,這才是最詭異的地方。後院的眾人被院中的奇異布景吸引,倒是忽略了這一點。林之洋也是在老雲的提醒之下才發覺自己處在一個邪陣當中。
林岱聞言道:“你是說血海屍山陣?”說著,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上一砸,恍然大悟,道:“抽血成海,堆屍成山,拘魂為眼,蔽日遮天,沒錯就是血海屍山陣,想不到在我林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形成了如此規模的邪陣,該死!”
也不知道說的是誰,憤憤的林岱繼續道:“再加上張家祖宅的遮蔽防護,怪不得能夠躲開雲木塔的氣機。”
歎一口氣,林岱轉頭對王雲道:“速去二樓,搜尋被拘的生魂,破了陣眼,引來雲木塔鎮的氣機,降下無聲之雷,邪陣自會灰飛。至於眼前這血煞—”一指林之福,“我九牧傳人當能手到擒來。”
王雲待要動手,林岱又道:“能契合張家祖宅的庇護,這生魂必是張氏的血親,此戰當以之洋為首,王隊長在旁要護得他的周全,明白麼?”林之洋的母親便是張氏的嫡係。
林之洋點頭,轉身便與王雲上樓。血煞之氣似乎知道厲害,迅速凝結成形,呼嘯著向林之洋撲去,卻被仗劍的林之福攔下。
上了二樓,看那陳設,明顯的是閨閣。與樓下的劍拔弩張不同,這裏透著寧靜和安詳。
一道珠簾將閨閣分成內外兩間。外間正對著樓梯是一張書桌,後麵一個書架,書桌上,白紙鋪開,墨香隱隱,書架上,書卷琳琅,古韻猶存。書桌斜對麵,靠著卷簾的近窗位置上,一個精致的茶幾,幾上紫砂的壺,配著四個小巧的茶杯,杯中熱氣升騰,茶香陣陣。透過珠簾,內間裏,一個雕花的圓桌,桌上同樣的雕花香爐,三柱指粗的線香燃著青煙,魂香嫋嫋。
上前幾步,依稀還可以看到內間雕花的牙床,雕花的梳妝台。梳妝台前,一個女子的身影正在梳理著長長的秀發。
未待林之洋開口,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徒闖閨房,怎得如此無禮?”王雲聞言,心生愧疚,剛要轉身退去,卻見林之洋的肩頭彩光一現,頓時自己的頭腦一陣清醒,原來是中了幻覺。
那女子的身影款款站起,轉過身來,蓮步輕啟,玉手掀簾道:“好一個扁毛畜生,竟能破得奴家的幻音!”
清秀的麵孔林之洋認得,眼前的這位妙齡女子赫然就是張明宇的姑祖,紫魂爵張欣,不由驚呼:“你?”
張欣掩嘴輕笑,道:“想不到還有我張家的血脈,過來,讓姑祖好好看看。”說著就要上前。
王雲來雲木鎮不到十年,自然不認識張欣,隻見他上前一步,知行劍橫於身前,沉聲道:“不要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