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洋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漸滿的月亮,明亮的月白如同羅玉靜秀美的臉龐。體會著白天的美好,天才少年第一次沒有在睡前修煉,帶著憧憬進入夢鄉。
清晨,在小金的吵鬧和小張敏的嬌嗔中醒來的林之洋立刻發覺內褲裏的黏糊糊。他笑了,通過藥物和秘法鍛煉進入體爵境界之後,自己的身體終於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發育過程,這就意味著身體境界有了再度提升的可能。
換過衣褲,神清氣爽的林之洋決定入學雲木靈學堂,體驗正常的魂修過程。小金依舊是要圍著雲蛋轉,時不時的拿木魂石戳一下雲蛋,看到木魂石消失,就吱吱亂叫。向小張敏彙報雲蛋吃了多少木魂石已經成了小金每天的必修課。
在雲木鎮,雲木靈學堂自成一個體係,它占地極廣,雖然師生人數隻有不到四十,但是卻擁有著超過百人的校工團隊,畸形的配比彰顯了魂種們的優越性。
早晨的靈學堂靜悄悄,夜晚是靈魂修煉的最佳時機,於是賴床就成了魂種們的通病,於是幾百年前,所有的靈學堂都默默地取消了晨練和早課。
這一點也是魂帝林西山一直詬鄙現在靈學堂修行的地方。三光傷魂,卻也鍛魂。夜修取星月之光,晨練取旭日之光;夜修舒適,晨練辛苦;夜修使靈魂柔韌,晨練使靈魂堅毅;相輔相成之下,靈魂才能變的更加的飽滿圓潤。
林之洋心中思索著父親的話,腳下不緊不慢地向靈學堂大門走去,剛要踏進大門,卻聽得一聲低喝:“站住,凡人不得進入靈學堂。”
魂種們雖然都躺在舒適的夢裏,勤勞的凡人校工們已經開始靜悄悄地打掃校園了,門房老蒼頭已經頭發花白了,雖然同樣是種魂未成,但是這份工作卻讓他在麵對外麵的凡人時,有著天然的心裏優勢。就好像政府裏,某些看大門的隨意嗬斥來訪的農民工一樣,此時,老蒼頭正在林之洋的身上顯露自己那不一樣的身份。
歲月的累積永遠值得尊敬,看了一眼老蒼頭的胸牌‘張百瑞’。林之洋對著花白的頭發鞠了一躬,道:“林氏末學,林之洋魂成,特來靈學堂入學,還請張老伯代為通傳。”
老蒼頭知道林之洋,雖然他的生活圈子很窄,但林之洋的故事也正是這個圈子裏流傳最廣的。種魂儀式奢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種魂失敗,這種從神壇跌落雲泥的過程一直是魂種們津津樂道的。
老蒼頭對著林之洋並沒有表現出像對其他魂種那樣的尊重,在他看來種魂三年而成的林之洋就像是白頭秀才中舉,資質有限,前途一般,或許魂成也是上天可憐那些在種魂儀式上浪費的物資吧。
隻聽他冷冷地道:“等著吧,辰時三刻才有魂師坐班。”說著便不再理會林之洋,自顧去打掃地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林之洋有些惱火,但是瞥見那一頭的白發,心中默念心平氣和。取過幾張入學申請表,慢慢地填寫。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流淌,辰時三刻一到,林之洋便抬腿向靈學堂裏走去,揚揚手裏的申請表,不理會老蒼頭的呼喊。
林之洋步子輕快,老蒼頭卻是怎麼也追不上,隻累的氣喘籲籲,汗如雨下。林之洋心說:如果把別人對歲月積累的尊敬,當成一種自己理所當然的權利,心安理得地拿來享受,那麼這樣的老人也不值得去尊敬。
很快的,林之洋來到靈學堂行政樓門前。這時,從裏麵走出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有些禿頂,衣服板板整整,滿臉的威儀,左胸上佩戴著一個印有赤色火焰的圓形徽章。男子見林之洋過來,一抬手道:“站住,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敢闖靈學堂?”
林之洋一駐足,後麵的老蒼頭就跟了上來。見到中年男子,老蒼頭氣喘籲籲地道:“主管,這不賴我,他跑得太快了。”
中年男子見老蒼頭渾身是汗,說話間仿佛有汗臭飄來,立刻眉頭一皺,左手手指微曲,食指掩鼻,右手清揚,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老蒼頭諂媚地離開,估計回去還會炫耀自己跟主管對過話。中年男子轉向林之洋,冷冷地道:“我是學堂的管事,赤魂校張為民,你有什麼事情,說吧。最好是與魂修有關,否則……”
林之洋看不慣張為民的神態,也不掩飾不滿,把手中的申請往前一遞,道:“入學。”
張為民接過一看,冷哼一聲,道:“林之洋?不批,回去吧。”
林之洋道:“為什麼,魂成入靈學堂,天經地義的事。”
張為民冷笑道:“你說的天經地義是對有家傳的魂修。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被九牧堂一脈提請除名,在你自辯之前,理論上屬於無家之人。所以不批準你入學,合情合理。”
說著張為民雙手一揉,將林之洋的申請表搓成一團,向後一扔,也不理會林之洋的反應,轉身邁步,順腳將落地的紙團踩扁。白紙一張的申請表變成了印著鞋印的垃圾,立刻被無處不在的校工清掃進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