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廣似乎知道最近可能會出事情,但是文廣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快得超出了文廣的想象,兩個小時之前,分局的經偵支隊傳喚了文廣,兩個小時之後文廣已經在刑事拘留的文書上簽下了字,文廣沒有狡辯,文廣知道這種事情狡辯是徒勞的,警察找上門了,那基本上是證據確鑿,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任由法律處置,聽天由命了。
承辦員小王警官還算上路,特地打電話給文廣公司的副總鄭冰,讓文廣寫了一份全權委托書給鄭冰,讓鄭冰來處理文廣公司的日常事務,鄭冰臨走的時候,小王還意味深長地對鄭冰說:“文廣的事情搞得蠻大的,案子可能會升級,你們想想辦法兒吧,其他我也不說了,和銀行多溝通溝通。”
下午四點,38度的高溫,文廣卻沒有覺得熱,他的心是空的,手腳也不再冒汗,好像那一刻手腳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警官小王還在文廣的對麵寫著什麼,有意無意的問著文廣,文廣沒有回答,因為文廣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是一個什麼結果,至少文廣想知道這個案子最壞的結果,警官小王好像看透了文廣的心思,直直地對文廣說:"你的案子不是我說了算的,得法院說,上次我們抓了一個,金融詐騙100萬判了12年,你算算自己吧,當然什麼罪還得法院說,我們隻負責把事情搞清楚,我也不是嚇唬你,就你這案子吧,區檢察院肯定送市檢察院,待會兒送你去看守所也是寄押一下,如果上市檢的話,你還得轉所,抽顆煙吧,等會兒幫你叫客快餐,大排的,進去了可沒啥吃的,對了,你身上的3000元錢你等一下簽個字,我幫你轉成大帳,大票(刑事拘留文書)我會送到你家的,要不你先打個電話回去,不過不要談案子哦。”
文廣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事情果然太大了,往家裏打電話,怎麼說呀。滬江的太陽依然執著地燒烤著這個城市,文廣坐在窗前能夠清楚地看見滬江靜靜地、無力地躺在那裏,雖然毫無生氣,但它畢竟是自由的。文廣兀自抽著煙,心如死灰,難道這一生就此要告別這個世界了嗎?
大排快餐來了,文廣強迫著自己吃,他不能讓警官小王看出來自己心情如此沉重,警官小王詫異地看著文廣說:“可以啊,文廣,心態不錯啊,頭一回,能吃掉這碗飯的就是你了,行,吃好了走吧。”警官小王從抽屜裏拿出手銬說:“文廣啊,程序得走啊,自己把褲帶接解下來吧。”文廣機械地把自己的褲帶解了下來,警官小王隨手就把文廣銬了起來,下樓,上車,拉警笛,上路。
和警官小王一起押著文廣的還有警官老徐,老徐對文廣說:“進去了,不要強啊,你是聰明人,吃點虧就是便宜,自己當心一點,你也蠻配合我們的,盡早結案對大家都有好處。”文廣看著車窗外,請警官小王把車窗放下點,拚命地猛吸了兩口,雖然熱氣衝天,但是文廣很舒服,似乎聞到了一點點自由的味道。
文廣提著褲子下了車,跟著警官小王和老徐辦完了手續,小王和老徐一直把文廣送到了3樓,取下手銬把文廣交給了看守所的警官。看守所很靜,沒有聲音,靜的可怕,這麼大的看守所關著這麼多的人怎麼會這樣靜呢?
“把衣服脫guang,蹲下。”
“伸手,留指紋。”
“抽血。”
“好了,穿衣服,大帳3000元,登喜路皮帶一條、皮鞋一雙,扣除200元一套生活用品,簽字吧。”
“你的番號是02275,我是男監3樓的樓麵管理員季警官,你被安排在306監房,你的主管教會在24小時之內找你的,進監房之後不要鬧事,鬧事的話我會毫不留情的鎮壓掉,我的外號是殺手,聽清楚了沒有?”
對於季警官的話,文廣還真沒聽清楚,留給文廣最深映像的確實滿樓的消毒水味道,很刺鼻,很深刻。監房被打開了,25平方左右,木頭地板,地板上齊刷刷的坐著幾排犯人,有一個光頭犯人走上前對著文廣掄圓了後腦一巴掌大叫:“蹲下!”文廣倔強地站著,殺手季警官看也沒看反手鎖門走了,文廣覺得奇怪,不是說不準鬧事嗎,光頭一看警察走了,對著文廣就是一腳,接著上來四五個犯人對著文廣鋪天蓋地的一頓揍,文廣倒沒有覺得疼,文廣隻是有一點失落,24小時之前文廣還在全市最好的酒店宴請客戶,24小時之後,文廣卻要在這裏和這些人拚個你死我活,可笑。文廣攥緊了拳頭,瞅準機會對著光頭下了手,這一拳光頭吃大虧了,鼻血當即噴了出來,一下子攤在地上,另外的人愣住了,文廣沒有理睬他們,這時候殺手季警官打開了牢門:“02275出來!”文廣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光頭,光頭惡狠狠的盯著文廣,文廣走出監房,殺手季警官重重地關上牢門,帶著文廣到了談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