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羽,這名兒是我爺爺給我取的,我們家住在川南的某個小山村裏麵,山村四麵環山,進來出去也不容易,許多老一輩的人物一輩子也沒見過外麵的世界,也就我和村裏另外一個小夥伴有幸出村子,見識一下世麵,這裏後麵會詳細介紹。
不過當初我爸媽是不同意讓我出去的,他們是封建的人,或者說我們整個村子都挺封建的,特別是老一輩的人,他們覺得做人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到處亂跑會滋生禍端。
村裏的人都這麼封建,唯獨我爺爺不一樣,他當初不顧我爸媽的反對,堅持要送我到城市裏讀書,用他的話講就是“不能讓孩子跟你們一樣,一輩子就窩在這村裏,沒出息!”
他覺得年輕人就應該有飛翔的羽翼,飛向遠方。所以給我取名叫莫羽,至於為啥不叫莫飛,莫遠啥的,就不得而知了。
據我媽說,我爺爺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媽說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是一位先生,不過此先生不是我們熟知的那種先生,而是給人堪輿,算命,驅邪的陰陽先生。
我身為一個去過大城市,見過大世麵,學過馬克思主義的信奉科學的人,怎麼可能聽我媽胡扯?我不屑的說:“媽,您不如說我是天上玉皇大帝轉世得了。”
我爺爺十分疼愛我,平常我犯了啥錯,我爸我媽要打的時候,他就站出來說:“多大的人了,跟一孩子計較?滾去幹活。”
家裏我爺爺最大,他說的話我爸媽不敢怠慢,但對我很好,我沒事兒就愛扯他的胡子玩兒。
可惜……就在今年暑假,我回村的時候,才聽說,我爺爺過世了。
我當場跟我爸鬧翻,“這麼大的事兒你們咋不通知我?”
我爸看上去也很憔悴,顯然也很難過,他坐在家門口,不說話,直搖頭。
我感到一陣眩暈,想到以前爺爺對我的好,想要爺爺臨終前我卻不在他身邊,就一陣揪心。
但我也明白我爸的苦衷,村裏交通設施落後,通訊難,整個村子沒有一部手機,要通知我,起碼得走上幾個小時下山的路,到城裏找我,這一來一回得花上半天的路程,老人家撐不了這麼久,等我們回來估計爺爺都……
這樣不僅孫子沒在老人家身邊,兒子看不見人影,老人家走也不得安心。
再加上我爸沒有我媽的婦人之仁,他覺得既然出去讀書了,就要好好讀,讀出個名堂來,他希望我能夠考上大學,大學對於這個落後的村莊就如同古時候考上了功名,中了狀元榜眼探花一樣,是天大的喜慶事。
既然爺爺的死,木已成舟,那麼在通知我的意義就不大了,還不如讓我安心讀書。
事已至此,我也沒法說什麼。
爺爺的喪事辦的很隆重,鑼鼓喧天,村子裏的人都來參加,整個村子都籠罩在悲愴的氣氛中。
我在爺爺的靈前磕了幾十個響頭,直到額頭磕破出了血,我媽才把我拉開。
看著廳堂中央掛著的爺爺灰白的畫像,我眼睛感到一陣發酸,爺爺啊爺爺,你咋就走了呢?你孫子我還沒長大啊,你不是陰陽先生麼?那個鬼差敢來收你的魂啊?你倒是回來啊。
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節哀順變,是王波。他也是跟我一樣去市上讀書的人,在村子裏也就他能跟我說說話。
我們出了廳堂,王波說:“莫羽,你也別太傷心了,莫老爺子這些年幫村裏人太多的忙,他這一走,也是上天做神仙,這陰曹地府收不了他的。”
“但願如此。”我喃喃的回了一句。
王波見我如此,也不在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
夜晚,萬籟俱寂,我躺在自家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雖說爺爺的死給了我沉重的打擊,但我並不會因此消沉,“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讀書,考一個好大學的。”
此時,已是午夜,窗外是一片漆黑,整個山村仿佛籠罩在一層黑色的物質中,一輪冰冷的彎月,在黑夜中看上去十分突兀。月光傾撒在山村白花花的石板路上,使得山村勉強看得見。
我躺在床上,始終沒有睡意,心中一陣心悸,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就在這時,在這寂靜無聲的村子裏,有一陣聲音傳來。
“鐺鐺鐺……”是榔頭的聲音,這夜班三更的怎麼會有榔頭的聲音。
“鐺鐺鐺……”像是在敲什麼。
“鐺鐺鐺……”似乎是從村口傳來的。
我感到疑惑,心想這誰這麼無聊,大晚上搞著玩意兒,也不怕嚇著人啊。
說著,我下了床,來到窗戶前,打算從窗戶觀望一下外麵的情況。我家的窗戶正好對著村口,我悄悄從窗戶的一角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