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盧曲瑱要下樓時,一道粗獷男子吼聲徹響全場,正笑談瑣事的食客均是靜了下來,同時看向不遠處的角落去。
那一桌坐著三個中年漢子,其中一個黃衣漢子叉腰指著盧曲瑱,嘴裏麵罵罵咧咧。
盧曲瑱當即跑了過去,陪笑道:“客官,你是有什麼需要?”
黃衣漢子指著桌上一盤青瓜炒肉,怒道:“你自己看,上麵這個是什麼?”盧曲瑱細眼一看,驚想:‘糟糕!’那盤青瓜炒肉裏兩隻被炒熟的蟲子正躺在湯汁裏遊泳呢!
青瓜炒的是牛肉,卻意外出現蟲子在盤子裏,這無疑是酒樓做菜的大忌!輕則被客人痛罵,重則會損壞酒樓名譽。
“他娘的,這什麼破店,吃菜還能吃出蟲子來了,蟲子能吃嗎我問你?趕緊給我個解釋!”黃衣漢子明顯很生氣,一副目眥盡裂的模樣怕是下一刻要掀了桌子。
盧曲瑱忙解釋道:“這純屬是意外,實在抱歉,要不,我給你換一盤可好?”誰知黃衣漢子卻不買賬,“換一盤?老子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還怎麼吃!把老板給老子叫來,今天要不給我個說法,我掀了你們店的牌坊。”
黃衣男子的聲音很大,盧曲瑱正著想辦法,心想這不換也不是,換了也不是,旁邊食客看著呢,處理不好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妙文才和劉大勇聞聲趕了過來,匆匆了解情況後,妙文才一個勁兒給黃衣漢子道歉,聲稱這道菜不收錢,可黃衣漢子卻還是不依不饒。
黃衣漢子道:“老子告訴你,我們三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吃蟲子的,哼哼……不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今天你們生意就別想做了。”
劉大勇看了看那道青瓜炒肉,心生疑惑,細聲道:“奇怪,我炒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蟲子,哪怕是有蟲子,我巴拉巴拉它就出鍋了,”劉大勇想不通,菜是他炒的,但炒的時候蟲子壓根就沒見著。
妙文才看了劉大勇一眼,又和氣的跟黃衣漢子解釋:“客官,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您到底想怎麼解決?”
黃衣漢子怒火一散,嗤笑道:“消我火氣也可以,賠償二十兩銀子,否則我拆了你們店招牌。”
桌上另一個漢子也生氣道:“對,不賠錢,我們不僅砸招牌,還砸你的店!”
“二十兩,”妙文才差點沒被黃衣漢子嚇著,二十兩已經是他酒樓半年的利潤了,“客官,這二十兩是不是要的太多了?我們酒樓真不是有意,這樣,今天吃的菜我不收你們錢,如何?”
黃衣漢子道:“不行,二十兩就是二十兩,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
劉大勇忍不住跟妙文才提議道:“要不我們報官吧,今天這事兒怕是很難調解了,”誰知這話兒讓黃衣漢子聽著了,生氣道:“好啊,報官可以,不過你可要想清楚後果,今天這事兒不私了,打往後你這店也甭想開了。”
做生意最忌厭客,這對長久發展極為不利,妙文才今天遇上這等事,想著要私了,但二十兩太多,實在劃不來。
盧曲瑱見妙文才著急壞了,心裏想了個法子。他直徑走到桌子旁,直接抓起了那隻蟲子,黃衣漢子看的奇怪,盧曲瑱笑道:“客官,這個蟲子其實也是我們店裏的一道菜。”
盧曲瑱這話兒讓在座一幫人均是一愣,蟲子!竟然能吃?在座很多食客從未吃過蟲子,黃衣漢子嗤笑道:“蟲子能做菜?實在笑話!有本事你給我做一道,我看誰敢吃!”
盧曲瑱又道:“如果我做出來了,而且還吃了你就不鬧事兒?”
黃衣漢子聽得一愣,他看了看旁邊坐著的兩個同伴,其中一個還對他擠眉弄眼,似在暗示著什麼,盧曲瑱見他有打退堂鼓之意,便道:“這蟲子叫禾蟲,雖是害蟲,但也不失為上等菜肴食材,我看客官衣著樸素,顯是未曾去過城北高等酒樓,那裏蟲子都端上桌子了。”
盧曲瑱話中帶話,頗有諷刺之意,那黃衣漢子怕是個要麵子之人,聽得這話兒氣得手忙腳亂道:“好啊,既然這蟲子能吃,你給我拿蟲子炒一道菜來,當著我們麵吃了我就不說你。”
“此話當真?”盧曲瑱道:“如果我吃了,你們就不鬧事,二十兩也不要了?”
黃衣漢子指著妙文才和劉大勇,道:“你們也要吃,吃了我就不要你們的錢,我就不信了,蟲子也能吃得下去!”
盧曲瑱就等黃衣漢子這句話,隻要他敢答應,他就敢吃,不就是蟲子嘛!又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有何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