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約了朋友。”婉言謝絕了他的邀請。
“男朋友?”
“不是。”她不喜歡別人探聽她的私事,所以否認了。
“那好,我先走了。明天見。”
“再見。”
蘇墨晨走到公車站搭公交回家,避不了又是一個小時的擁擠。快到站的時候她接到了沈諺郗的電話。
“又自己一個人走了?”
“快到家了。”
“今天早晨出門之前不是說好了接你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蘇墨晨就火大,“那昨天晚上你還答應我,不吻在脖子上的!”公車周圍的人因為墨晨的這句話立刻安靜,然後都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有些人還輕聲低笑。某人的臉不受控製的紅到了耳根。等到車停下,蘇墨晨幾乎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說到底,真正的禍害應該是沈諺郗,不是言錚,更不是自己。
想到言錚,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回家之前,蘇墨晨順便繞道去了言錚家。敲開他家的門,隻見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了,眼前的男人滿臉胡渣,黑眼圈很重。
“去收拾收拾,到我家吃飯。”
蘇墨晨撿開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跟著言錚進了他的房間。一進屋,煙味,酒味,汗味撲鼻而來,弄得她一陣作嘔。言錚徑直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起來!”有些不耐煩的拍打著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張言錚,不就是失戀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你這樣?”坐在床邊,蘇墨晨對著他說道。
“要是沈諺郗有天甩了你,你再來說這些話。”
“要是真的被他甩了,我也不會像你這樣。”
“真的到了那天再說吧。”
“言錚,有些東西不是我們想要就一定能得到的。知道我爸當年走的時候,我是怎麼過來的嗎?”轉頭看了看仍舊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的人,蘇墨晨繼續說著,“開始的時候,我媽完全不能接受婚姻的失敗,整整一個月,我沒有聽她說過一句話。白天,我躲在學校裏邊哭,又怕被人看見,晚上回家還要強顏歡笑的和我媽說很多我自己虛構的很有趣的事。”兀自的笑了笑,沒有想到,有一天再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原來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痛。
從來沒有聽她講過那些事,言錚有些詫異的坐了起來。“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發現我媽站在窗邊,半個身子都在窗子外麵,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害怕,多絕望嗎?我跪在她麵前,求她下來,我告訴她,我們還有彼此,如果她一走,我真的會成為沒有人要的孤兒。那晚,我們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了一夜。從那以後我就覺得,什麼都沒有自己還擁有的東西重要。”
“以前為什麼沒有聽你說過這些?”
“怎麼開口呢?而且說了有用嗎?哭又如何?死又如何?不過是親者快仇者痛。很多事情其實不值得我們顧此失彼。”
很久,兩個人之間都是沉默,直到蘇墨晨的電話響了。
“晨晨,怎麼還沒有回來?”
“媽,我馬上回來。”
女孩起身整理好衣服,看著身後一直沒有再說話的人,“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我家沒東西吃。”
“那好,我給你15分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