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渦中...黑色,藍色...夾雜著刺眼的光亮...依稀看見得黑影
似乎有人在耳邊喊,是在叫我嗎?那個所謂的“西西”就是我的名字吧,不記得了。有人握著我的手,不停搖晃,已經暈忽忽了,好討厭的感覺,是誰?連掙開眼的力氣都沒有,全身累得無法動彈,好像被重物壓著一樣。還在喊,不過這次換了一個人,聲音好好聽很溫柔,看來他一定很著急,真想看看他的樣子。
“西西!你終於醒了!”
“唔。。。恩。。。”
“醫生,她醒了!她醒了!”
“嗬嗬,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就算脫離危險,等下再做個全麵的檢查。”
“西西!西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嚇死媽媽了!”一個苦的雙眼紅腫得女人,憔悴的抓著我的手,不停的在臉上來回蹭。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穿白色衣服的人,還有一臉蒼白的哭喪著的人,他們這事在幹什麼,都是我認識的嗎?“唔。。。你是?”
是我說錯話了嗎,為什麼大家突然安靜了,都詫異的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那個滄桑的女人通紅的眼睛瞬間又布滿水霧,開始哭個不停,嘴裏囔囔叫著“西西”。
這時候旁邊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扶助她的肩,輕聲問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雖然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但是我對他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隻好無奈的對他搖搖頭。拉著我的手,專注看著我的女人哭得更凶了。哎,早知道如此,應該先緩緩,她快要把我的床單都哭濕了,我對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
“醫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哎,這種情況隻能說是在水裏缺氧的情況下,造成失憶。”
“那怎麼辦!她會好轉嗎?”
“這就不好說了,可能是暫時性的,加以時日可以恢複,也可能。”
“這可怎麼好啊!”
一個老婆婆也湊了過來,皺巴巴的雙手不停撫摸我的臉,“西西阿,這可讓外婆怎麼辦才好呢,我的寶貝外孫女!”
“都是我不好,對不起。”那個溫柔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是一個皮膚有點黝黑的男孩子,平時一定很喜歡運動吧,雙眼此時充滿了內疚和悲傷,不知道是不是在為我難過,挺拔俊氣,看一眼就很難忘的人,“對不起。。。我不應該遲到的。”他不停的道歉,他身邊站著另外的一男一女,也不停的說抱歉,似乎是他們造成的悲劇。
“哪裏話,何兄,這次的事跟文豪一點關係都沒有”床邊的中年男子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說到底,都是西西太任性了,不怪文豪。”
“老陳,哎。。。”
四周圍的人都好奇怪,都不開心,是因為我嗎?因為我不記得他們嗎。
“唔。。。那個。。。我是叫西西嗎?”我還是開口了,好奇而已。
“是是,你記起來了?”滄桑的女人眼裏閃過一絲興奮。
真不想讓她失望,可是“唔,我聽你們都這麼叫我。。。你們。。。”
“哎。。。”果然,她更難過了,眼淚刷刷流個不停,我的整隻左手被淚水侵濕。
“沒關係”不知道為什麼,氣氛壓抑的讓我喘不過氣來,看著眼前傷心欲絕的人,也許我的一些話可以讓他們開心,心裏一衝動就開口了“不記的沒關係,你們可以告訴我。。。”
就這樣,在一年半前的一次意外的失足跳進湖中之後,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對身邊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甚至包括一些工具的運用,我全都不知道怎麼辦。不過好在,有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很耐心的把我從小到大的事情說了一次,像幼稚園的小朋友那樣重新教育,經常給我看相片,雖然我總是覺得像冊裏的那個人跟我長得有像卻不是我的樣子,我覺得相片裏的人更像是我的朋友。
算了,我對這種摸棱兩可的東西不大在意,原因是自從那次在醫院醒來之後,經常會出現如夢境般的場景,有時候是靈光一現的後知後覺,明明覺得自己是知道什麼的卻在下一秒完全忘記,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去執著這種找不到答案的問題,沒有意義;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完全被某人帶壞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文豪!這一年幾乎天天跟他混在一起,他說得我以前的性格很像男生,所以我們兩個是好兄弟,他基本上不會對某一樣東西特別在意,總是馬虎過了就算了,偶爾也有認真的幾次,比如籃球比賽了,比如那次我差點受傷。最初我們不怎麼吵架,他說我生了場病變溫柔了許多,後來老在一起習慣了好多事情,我們就開始頂嘴,這時候他卻說我開始變回原來的我了。真是太奇怪了,不過說到底還是要謝謝他,一年裏對我的照顧,不僅讓我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學習進度,也讓我在學校重新認識了好多人,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