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黃沙漫天狂舞,塞外邊陲,孤零零的一個酒字不動不搖的被死死的釘在岩壁的上方,旗幟的上空,六道明顯的血痕深深的刻畫入了石頭當中。
石頭背風,陰涼的地方,兩個對飲中的青年在交談著。
“七弟,你行走塞外,要多加小心,既然你不願為虛名束縛,不想當這個相爺,我這個當哥哥的還能夠說什麼呢?雖然名義上我是長子嫡孫,可是,誰都知道,你才是真正適合坐這個位置的人……”
“大哥,你無須多說了。”對麵那個一臉大胡子的青年看起來比起那個白麵書生要老成了許多,他大手一揚,骨碌碌的一口將手中的大碗喝得幹淨。
“你知道我的脾氣的,家裏那邊,爹死得早,爺爺已經老邁了,幾個哥哥雖然各有出息了,不過二房那邊你還是要看得緊點,我知道你心軟,可是我們畢竟不是普通的人家,下麵的幾個叔伯們可是盯著你現在這個位置盯得很死呢,凡事還是莫要太善良了,我們家世代沒有軍功,朝廷上爺爺現在老了,新帝登基,對他們幾個老臣子的信任也少了,如果可能的話,蕭大將軍他的那個女兒,你還是快點娶過門來給我當大嫂吧,我們甘家,出了我一個不孝的子孫也就夠了。”
“這。”那青年苦笑了笑,抬頭看了看那毫不在乎豪邁的飲酒的弟弟,他那白淨的臉上不知不覺的居然浮起了一絲紅暈,“蕭大小姐,七弟,你認為我有辦法降服得了她麼?那個從小舞刀弄槍,就連太子爺,當今的皇上小時候也被他揍得不敢出門的蕭大小姐……”
他的話還沒說完,對麵的青年用力一拍桌子,桌麵上的一壇酒平平的飛到了他的手中,他隨手拍開壇子口,咕嚕咕嚕的就直接口對著酒壇喝了起來,許久,才舒服的吐了一口氣,“他娘的,還是這樣子舒服,大哥,你剛才說到什麼了?蕭大小姐?記住,誰都可以不管,但是她這個大嫂你是一定要想辦法給我娶進門回來,她脾氣暴躁?你就安心吧,誰人不知道,蕭大小姐對甘大少爺是情有獨鍾,她誰人都不怕,就怕文質彬彬的甘大少爺不高興呢!哥,我知道你喜歡誰,但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這是我們甘家的事情,家裏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怎麼樣才能找到我你是知道的,記住,好人,你來當,如果要壞人出麵的話,你就讓三哥去,不要看他也是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他陰險起來,可是比起爺爺也不逞多讓,哥,大哥,我走了,一切就拜托了。”
說完,那青年舉起酒壇子,又往嘴巴裏麵灌了一大口,隨手往身後一丟,輕鬆的翻身上馬,大笑著飛馳而去,空中猶且能夠聽見他那爽快的大笑聲:“身披狐裘衣,我為狂刀客,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肝膽問蒼天,熱血灑塞北。我為江湖行,天地任一心。痛快,痛快啊!”
“七弟,保重。”
那白淨的青年緩緩的站了起來,目送著那一騎迎著夕陽飛快的奔馳遠去的身影,心中忽然有種失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