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時候,趙州臨城縣(今河北臨城)有一個獄吏非常凶惡,凡是在押的犯人,若不給他送人情,開口就罵,抬手就打,每天把犯人折磨得活不了,死不成。
這天,又來了一個犯人,是一個大強盜。他沒有向獄吏送人情,獄吏走過來便想找他的碴兒。可是,這個強盜既機靈,義狡猾。他想:“你想在我身上撈外快,沒那便宜事,我非治治這個家夥不可!”他見獄吏來到自己身邊,輕聲說道:
“我送你套富貴,你可敢要?”
“什麼富貴?”獄吏疑惑地問道。
“我的案情很重,反正都是死刑。那強盜不慌不忙地說,“隻要在我處斬之前,你用好酒好肉招待我,我就送你這套富貴。其實.要得到這套富貴也很容易。你隻要把本縣所轄的富戶,人家給我開個名單,大老爺問案的時候,我就說他們是我的窩主。大老爺必定要把他們提來審問。他肯定不會承認。大老爺必定把他們押入監牢。他們家裏有錢,怕他們在獄中受罪,肯定要給你送份兒重重的人情,這樣對你豈不是一套富貴嗎!”
那獄吏一聽,動心了,說:“好!如果成功,我就好酒好肉招待你!”說著便給那強盜開了一份兒名單。
當時的臨城縣令是商父。此人心裏不渾,辦事愛動腦筋,老謀深算。不久,他便開始審理此案了。
商父間:“你叫什麼名字?”
強盜答:“趙虎。”
“你犯的什麼罪?”
“搶劫。”
“搶過多少次?”
“小人以搶劫為生,幾乎天天搶,記不得有多少次了。”
“所搶物品哪裏去了?”
“有窩主代為銷贓。”
“窩主都是誰?”
趙虎便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會兒背了一大串名字。縣令商父眉頭一皺,心想,審強盜從來沒有這麼順當過,莫非其中有詐?嗯,你有詐,本縣自有試詐辦法。於是,對值班的捕快們下了命令,讓他們去抓人,並且一定要把本人抓到。
捕快們接了命令,立刻分頭行動,不到一天工夫,便把所有的“窩主”都逮來了。這些都是富家子弟,逮他們的時候,有的正在讀書,有的正在下棋,那可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按名單悉數拘捕歸案之後,縣令商父並不審問他們,隻讓他們並排跪在大堂上。然後,監獄裏提出來強盜趙虎,對他說道:
“這些都是你的窩主,被我全部逮來了。為了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壞人,你看看,有抓錯的沒有?”
“沒有,”那強盜急忙答道,“一點沒錯,就是他們幾個。”
“那麼,”縣令指著一個說,“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那強盜結巴起來了,“我記不太清了。”
縣令又指著一個說:“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那強盜仍是叫不出來。
“胡說!”商父拍了一下驚堂木,“哪有會背出來名字,見了麵又不認識的道理!”
“小人知罪了!”那強盜急忙叩頭。
縣令問是怎麼回事,他便把與獄吏串通起來誣賴別人的事全部交代了。商父把逑來的人全敢了,將那獄吏重打四十大板,革職不用。
本文取材於朱範公俑:《過庭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