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逝去,隻留下記憶在我生命裏。你對我的好,我擱置在心底,卻從來沒說過我愛你。
我不曾後悔,後悔遇見你。即使我的心因你碎為灰燼。
還想和你一起,隻有我們三人,嬉戲在槿花林,我總是躲在叢中,目光迷失了你的身影,那醉人的淡青。
你說,淡紫亦如我的心境,是一般的典雅一般的沉靜。
我笑,若是你喜歡,我會很高興,很高興為你著一襲血青。
血,你走後會記得我嗎,又是否會懷念我們的曾經,若我一般。
如果有緣,真希望還能在見你,告訴你我一直在等你,如你。
*
梔子花飛,消散迷離了血的氣味,清風過,在空中徘徊,醉人心扉。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交錯縱橫的梔子葉,灑在我們的臉上,似有你的一絲溫存。這一夜,我無眠,隻是靜靜的流淚,靜靜的想著,你的音容,你的笑貌,痛徹我的心扉。
四周的一切,恢複了以往,那些死去的人早已化為了一堆堆白灰,散落在各處,風起,隨風飛。林子裏又有了鳥叫,似在歡迎新一天的到來,嘰嘰喳喳的叫,在講訴,在閑聊。芷不知什麼爬到我腿上又繼續睡了,一切像是一場夢,一場我並不願發生的夢。但當我抬頭,看看天邊的日出,那略帶紅的金光靜靜的灑在這個世間,似乎我已脫離了這塵世,萬事總有那萬般的無奈,不願失去,卻不得不。
“嗯,”芷再次的翻身,驚擾了失神的我,眼睛有一點腫脹,提醒我這不是夢,是現實。衣服上並沒了血漬,換句話說,這四處都沒了昨晚所見的血腥。因為他是血石,會聚及賜予獻血的靈石,血魔之心,自然,聚血歸依,使其靈力增加。
我伸出手,摸了摸掛在頸上的血石,是冰冷的,亦如他的前額。朱紅圓潤的石珠內若隱若現的是一個晶瑩的淚滴,我的淚,或者是他的,那心底的淚,便是隱藏的哀傷。
那唯一溫熱的便是他曾經為我帶上的半塊玉,沾惹了我的體溫,護住了血石的冰涼,我心的冰涼。我搖了搖芷,這個僅六歲的孩子,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究竟能否承受,這隻是個開始,但不是對我。我的開始是十三年前我的死,以及我與預言的糾葛不清,我不清,世人不清,隻有命運了解。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芷醒來的第一句便是血,她向四周張望,希望尋找到什麼,真想告訴她,如果能找到的話,我就不用如此憔悴,憔悴為誰。
“芷,雪走了,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我隻能這麼說,的確,他到了一個我所找不到的地方。
“嗯,走了,美人哥哥不要我們了嗎?芷會很聽話的,哥哥不要我們了嗎?”小姑娘又哭了,衣袖上還有昨天的痕跡,一道道,刺痛我的眼睛。
“不,不,雪隻是先走了,終有一天我們也會去那兒的,雪會等我們的。”或許,我們還會相遇,即使不是天上,也會在地獄,遇上你。
“槿,你沒騙我吧,真得找得到嗎?”
“相信我吧,終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無論有多遠,在此之前,就由槿來照顧芷吧。”我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認真地看著她。她小臉開始泛紅,一直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