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那位客棧老板看著眼前一幕,心裏一直在抽搐,這一拳一腳,打得可都是他的錢啊。
這大廳裏的桌子椅子哪一個不是那些年自己一兩一兩的攢出來的,如今卻。
想到這裏,客棧老板索性不再看著大廳,而是眯著眼,躺到了地上。也隻有這地麵的陰涼能讓他冷靜了。
周巧巧此時在人群中忽然大喝一聲:“安家再找一個老爺吧!”
這是何意?
接下來便不需要再想這是何意,隻見安慶山整個人飛了出來,從人群中飛了出來,倒在了桌子上,將那張桌子砸了一個稀巴爛。
安慶山的扇子斷了,而他自己也斷了,所以,安家需要再找一個老爺了。
這等圍攻最是合適魏傑的口味,魏傑在人群中便如一隻大熊,無人能近的身旁兩尺,但凡接近便被一巴掌拍飛或者是直接舉起丟了出去。當然,也有時候,丟到周巧巧身邊。
為什麼如此說?因為此時此刻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殺豬鋪子。
那個時候魏傑總是將豬丟起來,然後周巧巧的刀便在豬落下之前,將豬殺的幹幹淨淨,肉骨分離。
魏傑嘴中長嘯,看起來頗為爽利。
而魏傑朝周巧巧丟過去那人,自然像原來那殺豬鋪子裏的豬一樣。
文昌見到周巧巧的刀以後沒有再向前,因為他沒有勇氣再前進一步。因為隻有直麵周巧巧的刀才知道周巧巧的刀究竟有多麼恐怖,方才文昌隻是見到周巧巧出刀殺絡腮男人,而此時,他剛剛,若不是有人在他麵前替他挨了,他此時已經與地上的骨頭沒有什麼兩樣。
好一把剔骨刀。
在周巧巧眼中,這群人與曾經殺的豬有什麼兩樣呢?似這等豬,隻要還揮得動刀,再來多少又如何呢。
文昌有些想要退縮了,將令雖然好,但也要先將自己的性命保住才對。於是文昌慢慢的往後退,而這大廳中活著的人越來越少。
地上此時都是血都是油,血是人身上的血,油是菜打翻流下來的油。
在周巧巧與魏傑身邊,便好像空地一樣,桌子椅子全都碎了。而碎了之後,倒是更方便二人出手了。
文昌見狀,連忙轉身想要逃,而不再是慢慢的往後退。
但是文昌在努力的跑,努力的跑,但卻一點都沒有跑出去,因為他被魏傑一隻手提了起來。
這大廳裏的人一共四十六人,這個時候,隻剩文昌一人了。
魏傑嘴角帶著笑說道:“徐文昌,你這是要溜?”
文昌見此索性拚起一搏,但是剛一轉身,魏傑的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
而眼前一晃,周巧巧的刀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
周巧巧說道:“是誰找的這麼多人?”
文昌盯著眼前的刀,並不說話。
文昌此時倒是比平常的自己要高許多,但是膽子、勇氣卻連平常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周巧巧說道:“原來我最後是留了位啞巴?”
沒想到文昌是周巧巧可以留下的,到也確實,若不是周巧巧可以留下,文昌離周巧巧那般近,自然早就同安慶山一樣了。
文昌看著周巧巧說道:“你還是將將令給我吧。”
周巧巧盯著文昌的眼睛並不說話。
文昌歎了一口氣說道:“真真為假,真假亦假。你能否放了我。”
周巧巧看著文昌依然不說話。
文昌看著周巧巧手裏的刀,抵在自己眉心的刀,雖然他已經喪失了所有與周巧巧出手的勇氣和信心,但是他看著刀,然後向前一頂,刀尖入眉心。
文昌什麼都沒有說,終究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他也無話可說,倘若他在見識過周巧巧的刀之後再與這安慶山相罵,或許一切便都不同了。
而周巧巧收了刀,看著文昌,看著這一地的屍首,什麼都沒有說。
何故默默無言?何故?何故?
魏傑將文昌的屍體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