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人與你們沒有任何好敘舊的,來人……”
於是,一群人已經圍攏了過來,筠琦並沒有給包圍的惶恐,“夫人,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們是可以幫助你的,你不吃虧,新朝也是有你一席之地。”
“你要是接納了我們,往後也算得上是有功之臣,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給你一刻鍾的時間你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
蘇筠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生還會與蘇筠琦相遇,並且這相遇是那樣的離奇,筠琦還是一臉不苟言笑的樣子,她的笑容在很多年前就這樣,好像絢爛的春花一樣,永遠沒有凋謝的可能。
那種美,是不能形容的。分明這女子心事重重,但是並沒有一分一毫表現出來,這簡直過於奇異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狹路相逢,這對於蘇筠華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運氣。
已經多少年了,可以一雪前恥,可以報仇啊,站立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己的敵人啊!從小的時候開始,爹爹喜歡的就是自己。
要是沒有蘇筠琦就好了,母親韓休怡的陰謀不會敗露出來,父親不會讓犬戎給殺,家裏的一切可能到此為止都是井井有條的。
做姐妹那麼多年,自己簡直是出盡八寶,但是筠琦呢,這樣的笑容在很多年前已經形成了,淡定自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切的一切,好似始終還是在筠琦的手中掌控一樣,現在,她與哥哥蘇玉隱到了,這兩個人出現的是那樣的唐突,不,是那樣的荒唐。
她不禁攥住了衣袂,仔細的想著,究竟應該還是不應該好好的與這個女子詳談一下,還是立即將這女子就地伏誅,這才是自己應該做的啊。
她的眼睛好像耀目的寶石一樣,熠熠生輝,一種冷靜與從容,好像與生俱來一般,在他的身上,出現了。
倒是顯得她的麵容不好看起來,良久良久的我沉默中,蘇筠華揮揮手,將那緊張的氣氛給打散了。“上來吧,回去好好的呃談一談?”
“可安全?”筠琦問一句。
“你還有害怕的時候,我可以做這柳鳳寰的娘親,可以將這刁蠻的女子給嫁出去,就說明我在府中多多少少還是有說的上話的權利,你又是害怕什麼呢?”
“要是不安全,你我帶頭來是友非敵,我是會連累你的。”筠琦一邊說,一邊在哥哥蘇筠華的攙扶下,已經縱身一躍,上了馬車。
“你這麼多年,害我還不夠嗎?”蘇筠華歎口氣,臉上的淚水已經涔涔滾落下來,筠琦看著她的背影,“這麼多年沒有見你,你瘦了,瘦骨伶仃,你與我一樣,擁有得天獨厚的一張臉,其實,你可以嫁的很好,隱姓埋名就好,何苦重出江湖。”
“江湖,我蘇筠華哪裏有江湖,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她冷冷的抽口氣,“車把式,還不快催馬,想要聽什麼?當心本夫人割了你的耳朵。”
“筠華,西園公子呢?”這個才子,以前蘇筠琦也是喜歡的,他因為才名遠播在世上已經有了一席之地,而筠琦在當年也是樂見其成,要是妹妹可以在費無忌還不那麼壞的時候,與費無忌在一起共結連理,其實也算得上是佳偶天成。
“他,我殺了他。”
她說的很平淡,好像殺人是一個人的必修課一樣,“就好像你蘇筠琦殺人一樣,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我沒有殺過人。”筠琦說,又道:“你殺的好,很好,這樣的人渣是應該早死早超生,你這麼多年因為他,受苦不少,現在你終於也是擁有自己的生活了,往後呢?”
“柳相不死也就罷了,要是柳相死了,往後還有什麼要說的呢?往後我勢必孤苦無依,這裏還是她的天下,我到時候一定會完蛋的。”
這些已經是預料得到的事情,這麼多年了,她早已經知道冤冤相報,早已經知道,種什麼因,得到什麼果,這是躲避不過去的。
比如今日,她為難柳鳳寰,要柳鳳寰和一隻狗拜堂成親,此事,暫時柳鳳寰為了顧全大局,忍住了不發作,但是年深日久,這個事情就會變成一根刺,很快就刺在柳鳳寰的心頭,往後會報複的。
柳相已經五十多歲,在那個年代,人的平均年齡是七十歲,那麼,她還有十幾年的時間與柳相同住屋簷下,這個時候就算她柳鳳寰與自己相安無事,那麼十來年以後呢?
自己老了,垂垂老矣,不能動,失去了在府中樹立起來的威信,那個時候,柳鳳寰要是開始作難自己,她簡直不敢想象。
那個時候,自己已經老了,而柳鳳寰呢,剛剛風華正茂,這樣的一個女子,與自己為敵,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