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未央坐在位置上,瞧了瞧。文笙有模有樣地發動車。
他不是才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嗎?居然買車。而且,不是說他和她年紀相仿嗎?天天讀書還開車,真奢侈。
“文先生。你自己上街森特放心嗎?”
樂未央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心直口快這個毛病真要改改了,否則又得讓他不高興了。
果然,文笙黑著臉,飛快地開著車。
“我勸你最好對我放心。”他說著,“你真是沒有一點做保姆的自覺啊,什麼話都敢說。”
文笙聲音冷了下來,樂未央識趣地閉上嘴。現在文笙似乎生氣了,她可別往槍口上撞。
“文……文先生。”
過了好一會兒,樂未央小心翼翼地叫他,本來想道歉的,可文笙壓根看都沒看她。
“什麼都敢說了,就不用叫文先生了。”文笙淡淡地說,看不出什麼情緒。“你放心吧,雖然我對活著沒什麼渴望,但我也不會和你撞死在馬路上的。”
樂未央做了個深呼吸,心裏勸自己,他人格分裂,我千萬不能和他計較。可她還是忍不住。
“好,文笙。你說話語氣能否好一點點。”樂未央僵著笑臉,悶悶地說。“大概受得了你的隻有森特了。”
氣氛又冷了下來。
很久之後,樂未央似乎聽見文笙低低的聲音。
“不,誰都沒有。”
樂未央總覺得文笙身上有太多秘密。好像是不愉快的事,帶給他很多憂傷。心裏漲漲的,然後她突然伸手拽了拽文笙的衣服。
文笙扭頭看樂未央,她突然慌了,忘了要說什麼,隻好開始胡說八道。
“我給你講笑話。”
文笙眼睛彎了彎,好像在等她說。
樂未央清清嗓子。
“一個女人,她的老公晚上沒有回來。她很著急,就打電話問朋友,會不會是老公出軌了。你猜朋友說什麼?朋友說,你別老往壞處想,也可能是出車禍了。”
……
文笙表情沒什麼變化,也不說話。
“我說你不要太無趣啊。你是不是沒聽過笑話?我以後老給你講就好了。”
樂未央話才說完,車子就像失控了一樣飛了出去。好不容易停住了,還沒等她哭呢,文笙的聲音就讓她愣了。
“你是多喜歡車禍呢。剛才有趣嗎?是不是不無趣了。”
……
“變……變態。”
樂未央還沒緩過神,心裏生出了一種恐懼,對文笙的恐懼。他真的有心理疾病吧。
文笙繼續開著車,過了不久,就到了學校。
樂未央趕緊說謝謝,拉開車門要走,她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好不真實,好不習慣。”
文笙輕聲說道。樂未央已經平靜下來了,回頭看他,居然還有勇氣和他說話。
“為什麼?是因為我話多?我是有點話癆……”
文笙搖頭,一副讓人看不懂的樣子。
“去吧。”
樂未央點點頭,關上車門。想走,還是敲了敲窗戶,用口型說了句;你小心點。
文笙點頭,發動車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樂未央看車子消失的方向,感覺自己同情心又泛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