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北鶴誰人(1 / 2)

天火盛典每年舉辦一次,是錦繡皇朝的慣例,用以祈福。求神靈庇佑國泰民安、百業俱興,故而皇朝上下都十分看重。而此次天火盛典的舉辦,卻又多了兩層額外的意思。一方麵是祝賀順利鏟除朝中叛賊,另一方麵則是為了鼓舞士氣,意欲向天狼國開戰。

不錯,朝廷上下似乎一派平靜,其實暗潮湧動,備戰的氣息早已十分濃厚,最明顯的莫過於無極的熱情。次日,天剛亮,我正睡意蒙矓中,卻聽得小蓮來報,無極已在門外求見。我無奈地揉眼起身,整理好衣衫,跨到中廳,卻見他像隻無頭蒼蠅般在屋裏團團轉,攪得人眼花。

見到我,立刻一臉焦急地衝上來,他劈頭蓋臉道:“師傅,你原諒我了嗎?”

我皺了皺眉:“無極,你做事怎麼還是這般毛毛躁躁,今後上了戰場,可是要吃虧的!”

無極聽我這口氣,知我是原諒了他,麵上一喜,越發大大咧咧了:“以我這般武藝,陣前殺敵,決不會示弱!過些天,我們征討天狼國,你看我如何建功立業!”說罷,還一臉神采飛揚。

“笨蛋,虧得你跟隨你祖父行軍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個右營前鋒。所謂智勇雙全,當然是智先行,勇隨其後。在戰場上,縱然你武功蓋世,擋得了一人,卻擋得住千軍萬馬嗎?往日我所教你兵法,豈非白教了!”

我沒好氣地斥責,倒不是還生他的氣,隻是如他這般魯莽,今後若真與天狼國開戰,隻怕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用。我好歹同他師徒一場,總不該放縱了他!

他一臉虛心受教,道了聲是,也不著惱。

見狀,我也就無意再繼續責罵下去,卻叫他坐下,溫言道:“無極,你我相識這些日子,我可曾虧待了你?”

“師傅教會了我許多,讓我受益良多!”

“現在師傅有一事相求。”

“求不敢當,師傅隻管吩咐便是了。”

我略一猶豫,自懷中取出朗星朔交給我的那塊錦帕,遞給他,一臉正色道:“這宮中規矩,後妃終身不得出宮。太子將朗星朔葬於宮外,我認識的人中,隻有你出入皇官最方便,你幫我將這錦帕與他同葬了吧!”也算是成全了這對苦命鴛鴦,雖生不能相守,死後魂魄總能相聚。

無極猶豫了一番,他自然知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絕不可小看了。萬一讓太子知道了,隻怕又是一場暴風雨。但他見我一臉傷感,卻終究不忍心,心下又覺得這事他虧欠了我,想了想,終還是應承了。反正現在人也死了,沒多大幹係。

“好生收著,莫教他人看見,生出許多事端來。”我囑咐道。

他依言收下,我十分歡喜,便對小蓮喊道:“小蓮,無極都來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倒茶?”

聞言,他卻急急喊道:“慢著,不要了,我聽說昨夜太子突然腹痛,整個太子宮都鬧翻了天,連仲博也被半夜拉起。我現在要去探望太子,看看情形如何了?”

痛了一夜嗎?嗬嗬,難怪叫聲那麼淒慘!我心底忍不住狂笑,麵上卻裝出一副焦急模樣:“噢,是嗎,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探望他吧!”這場我一手炮製的好戲,我怎能錯過呢?而且等事情過後他一回想,定會猜到是我搞的鬼。我不如先發製人,倒叫他懷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