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細雨纏綿,卻不知屋內人的輾轉愁思。藍色大床上的人兒雙眼閉著,濃密的睫毛輕顫,眉頭卻緊縮,額頭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蒼白幹裂的唇不斷閉合,溢出一聲又一聲的低喃。隻聽得“軒兒”二字。
床上的人兒不知受到了何種驚嚇,忽然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喘著氣。爺爺病重,迫不得已的放權,大伯鐵血男兒,不願繼承家業,自己闖出了一番天地。家業自然落到了那個自己所謂的父親手中。母親抑鬱而亡,自己遠走他鄉的退讓,換來的是什麼?是小三兒和她的一雙兒女登堂入室?是爺爺的突然病重離世?還是清軒的意外死亡?
嗬~好一個病重,好一個意外。那個男人怎能如此狠心,那也是他的父親,他的親生兒子啊!淚水不受控製地衝出眼眶。自己被那個所謂的私生女害死的時候,他也是知情的吧。如果不是借了他的勢,那葉倩柔又怎能輕易害死了她。自己又怎能奢求他慈悲呢?
漸漸從夢境中掙脫。那麼自己現在…是鬼嗎?還未待葉戀幽反應過來,手腕上的一股劇痛便扯回了想偏的思緒。低頭一看,手腕處裹著一層層的白紗,那潔白的紗布上已沾染了縷縷血痕。這不是她的身體,雖然曾被葉倩柔折磨的遍體鱗傷,可自己的手腕隻有一些細碎的結痂了的傷疤,絕不會有這麼大的痛楚。未及深思,一股記憶便湧入了腦海中,頭痛欲裂的感覺是葉戀幽陷入了昏迷。
片刻過後,悠悠轉醒。
腦海裏多出了一個名叫東方嬈的女孩子的記憶,通天的富貴與權勢又如何,不過都是一個可憐人。自幼青梅竹馬,曾以為是一世良人的未婚夫蘇天恒要另與他人訂婚,偏偏這個他人還是她最信任的堂姐東方瑤,怎能是這個心高氣傲,自幼嬌生慣養的女孩承受得住的?一時想不開,割腕自殺。
記憶是接收了,不過葉戀幽倒是好奇,這東方瑤和蘇天恒是怎樣勾搭到一起去的。這東方瑤若是正經的東方家大小姐倒也罷了,可她卻偏偏隻是東方嬈大伯的養女。這蘇家雖說是b市正經的世家,可要真論起來比東方家差的不是一截。
若不是當年蘇老爺子在戰場上救了東方老爺子一命,這東方嬈的親事是鐵定落不到他們蘇家的。那這蘇天恒又哪來的膽子拋棄正經受寵的大小姐,選擇了一個落魄養女。隻要這蘇天恒有點腦子也知道怎樣做,可他卻偏偏做了這樣的抉擇。要說這裏麵沒有貓膩,打死自己也不信啊。
不過東方嬈,自己是素味平生的,又哪裏會有她的記憶,更何況自己一個已亡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慢慢站起身,走到房間裏的梳妝鏡前,入目的是一張陌生的臉,但不得不說是極為優秀的。精致的眉眼,即使此刻的臉色蒼白,依舊讓人驚豔。筆直精秀的鼻子高高挺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