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看著那粒子彈從黑洞洞的槍口射出,在空中急速與空氣所擦,似乎都聞得到一股子燃燒的味道。
有句俗語說的好: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陳曉言可真是應了這句俗語,真的是為了財而死,可惜財不是她的財。手裏緊緊拽著的那串據說已超過一千年曆史,一代一代流傳至今,不可用金錢來衡量的喬氏祖傳之寶“妃心”項鏈。
其實陳曉言對珠寶古董的研究可以說是超級門外漢,但是她知道不能讓這串“妃心”被歹徒搶走,她要誓死保衛這件既是喬氏集團的傳家之尊,也是流傳千古的國寶。
因為她是一名刑警。
說實在的,在歹徒對著她的胸口射出那一粒子彈前的三分鍾,她都還在悔青了腸子不該聽了同事,好友兼死黨的姚晶的聳恿,放下自己手裏的案子,跑到這個除了珠光就是寶氣的慈善拍賣兼展覽會來。
陳曉言知道局裏安排在場內外的公安刑警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人,幾乎出動了本市百分之七十的警力。
什麼了不起的慈善會?什麼了不起的展品?
沒想到真有人打這次拍賣品與展示品的主意。
三分鍾前,裝扮成客人的姚晶穿著那件低得不能再低的低胸粉色禮裙,陳曉言還翻著白眼警告她別忘了自己的任務。
姚晶怎麼說來著:“任務其次,沒看到今天臨場的都是非富則貴的名門豪流,青年才俊?這些人十個有八個都出現在各類財經雜誌和娛樂花邊上,能釣到一個當然好,不然也可以養養眼。特別是喬氏集團的首席總裁喬令陽,嘖嘖-----”
姚晶話沒說完,陳曉言擰著她的耳朵:“看看你這齷齟的腦袋,一門心思就想著怎麼找個有錢的,嫁入豪門,你這身警服可不是白穿了?再說了。”
陳曉言瞟了瞟站在首位的也是此次拍賣會的發起人喬氏集團的總裁喬令陽,一撇嘴:“你看看你所謂的那個特別的人吧?活象塊鋼板,立在那裏,和誰也搭不上半句話。有什麼意思呢?”
姚晶眼睛還是一個勁地向喬令陽的方向猛投殺傷力驚人的鎦彈,但嘴裏卻答著陳曉言的話:“人家有資本酷唄。難道你以為有錢人都象咱們局守門的劉大爺似的,逢誰都是一張羅漢臉嗎?”
“有什麼資本?不就是個子高點,樣子帥點,腦子會轉點,人民幣多點嘛,我看也沒什麼值得不可一世的樣子。”陳曉言不服氣,目光又瞟了一眼會場主位席上。
正巧那個叫喬令陽的男子朝這個方向掃來,看到兩個女子有意無意地看著他,嘴裏在說著什麼,不由生來一股厭煩,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知道是助理李明安排的,為了防止有不良分子臨場起變,安排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人馬來維持現場。
不明白人民公仆的隊伍裏怎麼會有這樣的兩個人出現?一個打扮得活象神話故事裏的妖精,不住地向自己這個方向放電;一個長得沒半點女人味,還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女人堆裏怎麼會長出這樣的兩個人來?真是活見鬼了。
陳曉言看到喬令陽臉上的鄙意和不屑,真象一個漏風巴掌掃過去。
三分鍾後,陳曉言居然真的為了這個男人的傳世之寶“妃心”而出了意外。
看著那粒子彈飛快地沒入到自己的胸膛,眼角卻看到站在伸手可及的不遠處的喬令陽眼底流出一抹驚詫。
“完了,這下真完了。我可成了陳家第一個因公殉職的烈士了。”陳曉言心底一聲悲:“我還沒來得及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怎麼就死了?高大隊長曉不曉得我暗戀他?真是冤啊,這該死的喬令陽,辦什麼該死的拍賣會?還假仁假義地說把這次拍賣會所得的捐款全部捐獻給災區的重建,我呸,有錢難道不可以直接彙到災區去嗎?現在通訊多發達,一秒鍾就可以把上千萬的人民幣全部彙到災區,搞什麼勞什子的拍賣會?這不,把我一條小命給拍進去了。”
陳曉言想到這兒,驚覺子彈入胸怎麼沒有痛意,竟讓自己的大腦有功夫轉動這麼多的想法。
子彈的確已飛進了自己的胸膛,因為血一下子迸了出來。
不是沒受過傷,自己從小就不怕痛,也不怕流血。上個案子為了追輯那個焚屍案的凶手,連夜追了二十公裏,在一個山頭和他手扭打成一團,頭破了,腳傷了。